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嗓音嘶哑,从言语到表情都变了。 万年雪山在顷刻间崩塌,寒冰融化,春暖花开。 苏夏呆住了。 将她的脸捧的更近,沈肆重复着,喃喃道,“苏夏,我喜欢你。” 他的嘴唇离开苏夏,又去碰。 苏夏看到男人阖着眼皮,神情温柔。 她的心头猛地一惊,又滚烫了起来。 书上说,男人只有在情不自禁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苏夏愣怔之际,沈肆已经撬开她的牙关,探入她的口中。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侵略性的深入。 不含任何技巧,只是纯粹的占有。 苏夏的眼睛瞪大,大脑轰一声响,仿佛突然被按了删除键,空白一片。 天旋地转。 再分开时,苏夏浑身酥软,力气在那几分钟的时间里被抽的精光,她只能攀附着沈肆,才勉强站住了。 风油精的气味毫无预兆的飘到鼻端,在暧昧湿腻的空气里扩散。 这又是怎么了?苏夏的脑子转不过来弯。 沈肆收好风油精,胸膛一下一下起伏着,女人香甜的味道被遮盖,淹没。 他的注意力成功被那股清凉的气味扯走。 往上涌的血液正在强行往下压。 苏夏一把将沈肆推开,喘着气瞪过去,她成了哑巴,不会说话了。 沈肆也没说话。 面颊染着潮红,苏夏拿手背擦掉嘴唇上的水光,“你再说一遍。” 沈肆开口问,“什么?” 男人又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完全不是吻过她,抱过她,情难自制的样子,苏夏难以置信,“当我没问!” 眉头皱了皱,沈肆好像是明白了,“喜欢。” 他说那两个字的时候,唇角压的没那么低下。 苏夏别过散下来的一缕发丝,清清嗓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肆说道,“很早。” “很早是多早?”苏夏看他,“沈肆,当初为什么你傻了,还会选我?” 沈肆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他面无表情。 苏夏竟然能够看出这个男人的悲戚,伤感,好像是触到了什么,她不想看他再那么难过。 “算了,我不想听了。” 究竟是哪一年,哪一天,也不是多重要。 沈肆暗恋她,似乎还是很久很久了。 这事如果说给白明明,或者任何一个人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想到了什么,苏夏突然问了一句,“你以前有没有做过窥视我的事?” 沈肆摇头。 苏夏狐疑,“没骗我?” “没骗你。”沈肆不苟言笑,“因为喜欢,所以才想娶你。” 苏夏愣了愣,这算是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吗? 只不过,你能不能换个表情?笑一笑? 在心里埋怨,苏夏一不留神,就从嘴里蹦了出来。 气氛有点怪异。 沈肆的唇间是一条直线,没有弧度。 苏夏硬着头皮,在骇人的压力下说,“我想看你笑。” 下一秒,沈肆的唇角缓缓出现一个很小的弧度。 苏夏摇头叹息,总是挂着冰山脸的男人笑一下,杀伤力惊人。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了?” 她特别执着此事。 刚才她问,对方来了一句表白,就给打乱了。 沈肆说了迄今为止,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从头到尾,一件事一件事的解释给苏夏听。 她说了,不喜欢他撒谎。 认真的听着,苏夏没插嘴,听完过后,她久久都没从那种压抑的心情里面缓过来。 尽管早有猜测,还是无法不去惊恐。 她听说过苏家的事,关于父亲和兄弟争夺家产,你死我活。 似乎在大家族里面,那样的场面是永远不会少的,胜者为王。 “你可以跟我明说。”苏夏蹙眉,“我会努力配合。” 而不是丢下她一个人。 沈肆沉声说,“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苏夏的神情复杂,他的态度这么诚恳,她想发火,气势都强不起来了。 “商量一下,也许又更好的方法。” 话说了出去,苏夏心里清楚,这个男人独揽大权惯了,不会跟谁商量,却见对方点头,说,“嗯。” 她抿唇,“那个……离婚协议的事……” 沈肆说,“不是我的意思。” 苏夏哦了一声。 答案她是猜到了,听他亲口说,就是另一回事,感觉是不同的。 沈肆垂在两侧的手握了一下,去碰苏夏。 退到一边,苏夏的嘴里还有他的气息,“干什么?” 沈肆偏头,对着她的方向,“我想抱抱你。” 苏夏的脸一热,人没动。 沈肆朝苏夏那边走了两步,手碰到她的衣服,又去牵她的手,抱住了她。 误会解除,这么温馨,风油精的味道非常不合时宜。 苏夏的心里划过一丝怪异,沈肆寡言少语,刚才给她解释的时候,竟然挺顺溜,现在想想,怎么有一种是背过的错觉。 贴着大腿的一处地方硬硬的,不是手机,苏夏随口问,“口袋里装的什么?” 沈肆沉默了。 苏夏自己去摸。 沈肆按住她不老实的小手。 像是无奈,又似是纵容,他从口袋拿出叠成四方形的纸,往苏夏面前递去。 苏夏顿了顿,才打开去看。 纸上面写了一大段,字迹如铁划银钩,有个别几行不在一条线上,这对于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好多处都涂涂改改,苏夏看懂了,又觉得自己眼瞎了,看不清,“这什么?” 每个字都认识,凑在了一起,她感觉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沈肆从唇间吐出两个字,“草稿。” 他的语调里没有波动,耳根子却微红。 苏夏愣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为了跟我解释,你打草稿了?” 沈肆抿嘴,“我怕说不好。” 他说的那么认真,苏夏哭笑不得,男人也看不见她的无语,“以后多说,多练。” 自己也不是巧舌如簧的人,还要当老师。 沈肆,“好。” 苏夏又看到沈肆拿出了风油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