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猫

雪之椿(1 / 1)

雪之椿



认识天马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害怕他。

他是极致的控制狂,完美主义者,严重洁癖,嗜虐。

第一眼看到他,会叫人联想到古代华族,狭长的凤眼,表情冷漠如胡粉制作的公卿人偶。

一点人的气息也没有。

但是这样的他在台上,摇身一变成为魅惑的妖魔。

传说古代有个大妖叫做玉藻前,如果它化身在现代,也许就是天马。

他弹奏乐器的神情,犹如抚摸情人,无尽婉转缠绵,令观众眼前出现一具女体横陈他手中的幻觉。

情色而诱人。

歌迷有时喜欢昵称他为天魔大人,以形容他妖魅的特质。

世界树团员眼中的天马,是可怕的独裁者,近乎一手包办所有歌曲,即使大家都能够创作,不符合天马风格的,就不用,让宙与薰很不开心,但是他们又很敬佩天马的才华,希望获得天马肯定。

对音乐的坚持也是,每首歌曲要编到最好,练到最好,每次做完新曲准备表演,是团员痛苦的开始。在天马的高压控制之下,常常练团练到5、6个小时,搞得大家筋疲力尽。

宙最辛苦,天马极度要求他的唱腔,宙高亢而清澈的声音,无法应付长时间练习的消耗,总是唱到没法再发出声音的地步。

他与天马一起长大,一起组成世界树,对自己的要求不亚于天马,只是理念有时不太一样,天马想做厮杀般激烈的音乐,宙更偏向叙事抒情的风格,他谱写的乐曲有种独特的温柔,可惜天马极少采纳。

宙私底下抱怨过,世界树是天马一个人的,其他人都是傀儡罢了。

连宙这样二十年的亲友都受不了,可见天马有多么的霸道。

他的音乐完全反映他的孤独与尖锐。

说是他的自言自语也不为过。

踽踽独行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风景里。

当年,世界树还没组成。

天马从小学习古典钢琴,但他天生叛逆,总想做摇滚乐。

家人给的条件是好好念完书。

宙跟随他,一起考上东京的大学,来到这个巨大城市。

天马的家人提供了舒适的环境,宙跟天马同居,倒是不用烦恼住的问题,但宙不想有寄人篱下矮人一截的感觉,一直在努力打工。

他们念同所学校的作曲系,天马本来就学古典钢琴,成绩很优秀,宙虽然没有他的出类拔萃,但也是好学生,尤其在同学间很受欢迎。

联谊活动只要找宙去,男女同学都会玩得很开心。他的帅气,他的善解人意,有他在永远气氛良好,场面热络。

天马只有宙一个朋友,他不爱说话,外型虽然俊美却少了点人味,全黑的眼珠盯着人看时,容易让人莫名心慌,于是同学们渐渐疏远天马,只亲近宙。

后来宙交了女友,常常不回家,天马除了学校与表演活动之外,竟然很少见到宙。

天马还是那孤高的天马,什么都没有表示。

秋叶如火般艳红的某日,他遇到一个少女。

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罩衫,躲在上野公园的一角。

天马冷漠地扫她一眼,走掉。

她追了上来,揪住他黑大衣。

天马停步,睥睨地看着矮得像中学生的少女。

她长得很可爱,圆圆大眼与小脸,微嘟的嘴唇清脆吐出要求的话语。

天马,你带我走。

她认识他。

无法解释自己为何没有甩开她的手。

天马将人带回住处。

相当高级的大楼。

他有洁癖,打扫得非常整齐,东西很少,毫无生活感。

少女跟男人独处,一点也不害怕,大眼好奇地不停打量。

天马简短交代几句,便去忙自己的事。

等她觉得无聊,就会走掉了,他是这么想的。

但是少女住了下来。

像一只主动黏过来的猫。

她穿天马不要的衣服,用他的耳机听音乐,或是拿白纸用铅笔画画,过得很自由自在。

天马向来亲手做饭,顺便养她一个也没差,如果能够把人当宠物,她就是一只小白猫,不烦不吵闹,只是乖乖待一旁玩。

他作曲时,她安静在旁边陪伴。

下课回家,她会开心的来迎接。

天马还养成了一个新习惯。

抱着瘦骨嶙峋的她,一起听音乐。

她小小一只,体温略低,身上没几两肉,但是天马挺喜欢抱住她的感觉。

干干净净,像是无性的天使。

天马必须老实承认,有她在,比孤独一个人好多了。

他不问少女的背景,就这样收留了她,直到初冬,宙才回来。

看到少女,宙蹙眉觉得有点眼熟。

他问天马是女友吗,天马冷淡回答是宠物。

宙没再多说什么,短暂停留一下就又离开了天马。

当晚,少女敲了天马的房门。

她走进房间,除掉t恤与短裤,底下没有内衣,脱两件衣服就裸了。

天马静静注视她的身体。

极瘦极白,胸几乎没发育,一点点隆起而已,雌户也是,无毛又单薄。

这不是会引起男人欲望的身体。

但是符合天马的喜好。他讨厌肉感的女性,在他眼中,丰满的乳房就是两团脂肪,嫌它油腻腻。

他向来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觉得还不若音乐来得有魅力。

但少女脆弱苍白的身躯,意外引起他的好奇。

他让她上了床。

生平初次,他插入人体,体验到性的魔幻快乐。

这跟自渎完全不同。

少女膣内紧绷得不可思议,他才进去就险些射精,处女的血弄脏他白色床单,但他毫不在乎,垂睫看她痛得满脸是泪,感到残忍的快意。

第一次没有很久,他射在她体内,拔出沾染少女鲜血的茎,让她回去睡沙发,冲澡更换床单。

想着刚才她压抑的喘息,男根又有些骚动。

天马翻身起床,写了一夜的歌。

翌日,少女有点发烧,恹恹躺在沙发不动,早餐也不吃。

天马虽没有安慰她,上午课一结束,却立刻买了药回去看她。

她吃完药,又软软睡着。

天马把她抱进卧室,小小的身体躺在他床上,精致美好的脸,天使一般。

这个小人儿,昨夜打开了双脚,被他弄哭。

他俯身吻了她的脸颊。

走出房间,关上门让她休息。

大家发现天马有些变了。

很难具体说出是怎样的变化,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比较没那么遥不可及。

宙当然第一个察觉好友的不同,暗暗猜想应该是因为那个可爱女孩。

有种不妥的直觉瞬间刷过脑海,宙还没抓住它,已经消失。

他看着天马高瘦的背影,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天马最近很热衷于情事。

宛如累积的欲望一次爆发,每天回到家,一定要先抱少女一次。

她极度顺从,随便他怎么摆布都不会反抗。

天马命令少女含好阳物,抓住她头发,顶着她喉咙抽插。

她努力忍耐喉底的不适,乖得像个娃娃。

她知道天马的性格不太正常,孤傲又自恋,还有虐待狂,但她就喜欢这样的天马。

他把她弄得不停流泪,然后要她躺平,扶着对娇小的她而言过分粗大的茎,一口气插进去。

好热好紧。

天马眯起阒黑的眸,欣赏身下的少女。

瘦弱得像只小猫,声音也很细,嘤嘤地低吟,表情很纯真,却开着大腿,挨着男人肏。

薄薄的花瓣绷成圆形,艰辛地承受男人进出,她汁水不多,于是天马学会涂抹润滑液,帮助他获得更多乐趣。

如此一来,少女花户发出了滋啾的淫靡水声,天马很喜欢,使他露出宛如妖狐的微笑。

少女痴痴凝望他。

她的天马,她的魔王。

少女似乎生着病。

她开始时常咳嗽,甚至呼吸困难。

天马难得会关心人,要带她去医院。

少女笑着拒绝,如果踏出这个地方,她的美梦也就结束了。

他只当她逃家,并不知道背后的原因。

而她想着能过一天是一天。

但是宙突然带了一个人回来。

翼,她的异卵双生弟弟。

看见他,少女逃避的梦幻世界瞬间毁灭。

高挑的翼抱住娇小少女,哽咽喊着终于找到她了。

她叫做椿。

椿会认得天马是因为翼,他读器乐科,看过天马表演,非常崇拜,也带了椿去看。

椿一眼便迷恋上天马。

他就像是从她梦境里变出的人,高傲冷酷,强势得目空一切。

那天她冲动逃离病院,意外偶遇天马,椿脑袋一热,什么都没想,就要跟着他。

幸好天马从来不问她的事,给了她一段美好时光。

椿被翼带走。

宙留下跟天马说明,翼是宙的朋友,低一届的学弟,告诉他在寻找失踪的双胞胎姊姊,椿其实生了重病,却跑出病院,没想到是天马捡了她。

过后宙又离开了。

天马站在整洁宽敞的客厅,望着空空的沙发,神色不明。

天马正在作梦。

少女拥抱他,在他耳畔呜咽,犹如猫在叫。

他的小白猫。

男人的手抚摸少女微凉肌肤,引发一串颤抖。

瘦得没有曲线,但是他喜欢。薄弱的乳房,奶头跟米粒差不多小,颜色很淡,他揉捻它,使它变硬,再吸吮它。

舌尖撩拨乳珠,那柔韧的小肉豆口感很好,滚动着,滑移着,反馈给男人愉悦的滋味。

当天马愿意放过她的乳首,已经吸到微微刺痛,肿了两倍大,变得又红又胀。

少女承受他,多半是疼痛的,他很清楚。

听说猫的交媾也是这样,公猫的阴茎会害母猫很疼,母猫很快就受不了而攻击雄性。

少女的身体很难动情,怎么都不够湿润,再加上膣小而浅,光是完全插入,就让少女十分难受。

然而她甘愿为他忍耐那尖锐痛苦,蹙着细眉,一遍一遍被刺穿,奉献地任由他掠夺。

他不懂如何取悦,常常弄到少女痛得发抖,看着自己的刃插入一抹嫩红,仿佛在伤口中搅动,有种残虐的舒畅。

每当少女忍不住哭泣,天马会笑,小白猫便像是被魅惑了一样,傻傻望着男人,更加努力忍耐他的肆虐。

与其说他喜欢性爱,应该说他喜欢少女的反应,那即使遭到他摧残,依然甘之如饴的表情,他很满意。

天马沉溺在她的苦难,藉由交媾驱离他的孤独。

他常常觉得恍如身处于月球,遥遥望着绚烂的人间烟火,就连一起长大的宙也离他越来越远。

别人看他什么都有,其实他有时是空洞的躯壳,有时又是被囚禁于现世的幽魂。他的情感异于常人,无法轻易与人建立联系,犹如陷落海底的鲸鱼,待在安静的黑暗里,咀嚼自己无尽的孤寂。

音乐给了他一条发泄的路,但是不够,他反覆发出无人能听见的鸣叫,极力寻找一点真实。

跟她相连的时候,他能清楚感觉到此身的存在,并不是虚幻的投影。

她的痛苦,是他的慰藉。

天马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他也懂得想念。

隆冬最冷的时期,大雪第三天。

宙突然回家,拉了天马出门。

他一句话都不说,神情凝重。

他们来到斋场,某人的告别式。

两人都是一身黑,还好没有太失礼。

天马觉得自己行走在海底,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拈香,诵经,仪式庄严肃穆。

雪白的小人儿睡着一般,躺在棺木里。

那不是她,只是一个壳子。

宙去跟翼致意,了解了关于她的事。

好友的声音犹如隔了一层水墙,模糊又遥远。

他说椿也念同所大学,是绘画科,第二学期开学后两个月,检查出肺腺癌末期,因为害怕治疗的痛苦,逃离病院,彻底延误了治病的时机。

虽说就算积极治疗,也很难控制她的病情,但至少,她能够再留久一点。

椿很傻,飞蛾扑火。

她知道自己的病凶多吉少,于是赌上仅剩的一点日子去交换,只为与恋慕的人拥有一段相处的时光。

她告诉家人,她很喜欢天马,说是爱也不为过。

他值得她燃烧生命,不要责怪他收留她,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她宁愿把握当下,也不想等待,否则再见面,或许已是来生。

天马面无表情听完宙的转述,转身走进纷飞的大雪中。

又是一个美丽的秋。

天马跟宙快毕业了,计划要正式组一个摇滚乐团。

高挑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身黑,长大衣的下摆被风扬起,在他背后划出张狂的形状,有点像黑色翅膀。

他走过熟悉的上野公园,许多游客在欣赏美丽的红叶与银杏。

天马一身清冷孤寂。

有种独特的氛围萦绕他周遭,冰封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已经习惯孤独,连宙也无法触及他内心。

那天真又狡猾的少女,把天马的一部分给彻底带走了。

宙希望他能够放下她,交个女友什么的,总之不要如此封闭自我。

天马从没想过,世上那么多人,居然只有一个她入了眼,扎了心,再也无法看见其他。

有时他会有点恨椿,她达成了愿望,留下他继续孤独的活着。

他也恨自己,忘不了她。

男人走过红叶之下,蓦然一个小小的东西吸引他目光。

一只雪白小猫。

不知是被母猫还是被人类遗弃,缩在落叶堆中,极度虚弱地叫着。

天马弯腰拾起小白猫,放到大衣内侧的胸口暗袋里。

它立刻贴着他心脏,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天马养了猫,取名为s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