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我

第十一章(1 / 1)

第十一章



最终还是阖上眼。

黎彦轻吻舔舐起伤疤,虔诚且缓慢。

腾空在半空的腿忽的绷紧,纪霭小腹颤个不停,急忙阻止黎彦:阿彦,那里不行、不行

连邵滨海都没吻过她这一处,她没料到会这么敏感!

黎彦不顾她的阻止,将她意图合拢的双腿分开,让她踩住洗手台边缘:乖,别动。

疤痕往下是细软毛发,再往下,花户大开。

宛如是长在秘密花园深处的无花果,在月夜里沾满露水,绽开一层又一层的殷红果肉。

阴蒂还藏在果肉内,黎彦只轻舔了两下,小贝珠便悄悄露出头儿。

浴室灯光明亮,纪霭低头就能看见黎彦匍匐在自己身下,如何尽力取悦着她。

不大的空间回荡着她纵情的吟唱,裹挟着淫靡水声。

虽然黎彦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但也怪她自己是个不争气的,没一会就弓起腰肢泄了。

熟透的无花果被舔得汁液四溅。

黎彦站起身,嘴边挂着她湿哒哒的水儿,不管不顾地去吻她。

高潮来得强烈,纪霭颤着肩,喘着气回应他。

情迷意乱中,纪霭感觉到自己还在痉挛的花穴就被挤进了半只凶狠小兽,突来的饱胀感令她微微蹙眉。

这才想起,黎彦没带套。

*

几个月前,突来的重逢像是平静的海湾骤起巨浪,打得纪霭措手不及。

那时候邵杉杉念小小班,黎耀是插班生,王老师拉了田美姿入群,她自我介绍,说一家三口从墨尔本回国定居。

墨尔本,再加上小孩的姓,让纪霭心里响起警钟,却又想着世界那么大,总不可能巧成这样。

而重遇黎彦,是在幼儿园运动会上。

有个篮球传球的项目需要爸爸们配合,邵滨海那天抽不出时间,所以纪霭和儿子没参加。

那时她牵着儿子站在班级队伍中,心跳失序,手心冒汗。

心想,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他,他仍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存在?

眼前人影憧憧的画面是曝光过度的胶片,操场音响放出来的音乐自带延时混响,她想的东西倒是简单,只觉得今日穿一身黑色运动服、头发随意盘起的她不是偶遇初恋的最佳状态。

而且,或许对方早已将她的容颜忘却,心脏跳得猛烈的只有她一人。

直到儿子唤了几声,纪霭才回过神。

再抬眸时,竟与黎彦四目相对。

时间似是停止流动了,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纪霭觉得自己要大方,要得体,就当是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相见。

要一笑而泯。

她勾起嘴角,挂上有些僵硬的微笑。

可黎彦先于她移开了视线。

纪霭回家想了想。

也是,当年太过年轻,分手闹得不痛快,后来彼此铁了心没再联系过,现在他扮作不认识自己也是正常。

第二次遇见黎彦,是在家附近的马路上。

她踩着共享单车在安全岛等红灯,鬼使神差地回头往车道那边看了一眼,就见到黎彦坐在车里,直愣愣地看着她。

这一天她没穿运动服了,但正午猛烈阳光晒得她满额大汗,单车篮子里装着环保购物袋,还有一截葱段从袋子里悄悄露了头。

她自认大度,依然是勾起一笑,再点点头。

接着回过头,不再看他。

绿灯,她先踩了出去,随着沙丁鱼群游向对面马路。

眼角余光看着黎彦的车从她身边驶过,纪霭心脏倏地往上窜,才发现,内心深处隐约存着一种期待。

她自嘲一声,有什么好期待呢?真可笑。

以前有7500公里的距离分开了他们,现在尽管只隔着一道隔离栏,她和黎彦依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再过了一个路口,纪霭看见那辆挂着新能源绿牌的车子打了双闪停在路边。

在快靠近汽车时,她轻抓刹车,减了些速度。

车里传出一声,嘿。

刹车声音有些刺耳,纪霭停在车旁,双脚稳稳踩住滚烫水泥地。

副驾驶车窗降下,纪霭清楚听见黎彦问她,能不能问一下路,他对这附近不熟。

不是用普通话问的,也不是粤语,而是他们故乡的方言。

她和黎彦都不是羊城人,他们所有的青春是在那个能看见海的小城里度过的。

她缓慢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车内有沁凉冷气渗出,黎彦解开了安全带,半个身子跨过副驾驶位,米色衬衣将肩背肌肉紧紧包裹。

纪霭克制着自己不去胡乱瞟其他地方,只看那被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的手机。

请问一下,这个地方要怎么去?

男人的声音比以前低沉好多,纪霭耳朵发痒,心跳如一只野兔子乱窜。

手机屏幕有点反光,她看不清,只好伸长脖子,越过隔离栏,尽可能地靠近车窗。

看清了,备忘录里打着小小几个字。

「好久不见」

纪霭抬眸,安静地看他。

明媚阳光中有尘埃漂浮,两人对望的视线中,似乎有些被时间抹杀的回忆画面在涌动。

纪霭先笑笑:确实是好久不见。

却见轮廓线条比当年硬朗不少的男人挤出一抹淡笑,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顿了几秒,她才轻声道:无论好还是不好,都已经过去了。

第三次见黎彦,还是在幼儿园的早晨接送。

那时南方从早热到晚,有蝉声呱噪。

两人没有视线交流,直到她走出大门一段距离,身后有人叫住她。

叫她杉杉妈妈。

她回头,见黎彦正弯着腰,从地上捡起个什么。

你掉了东西。黎彦将拾起的东西递给她,待她接过,便转身离去。

手里是一包纸巾,荷包式的那种。

她一时怔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他们在课堂上也试过这样传小情书。

若干年后,纸巾里面没有情书了。

却藏着张黑色房卡。

卡套上印着酒店品牌和elite字样,边角标注房间号,和两个字。

「聊聊」

这下子意味就太明显了。

纪霭没有直接赴约,她先回家换了身裙子,上了一点淡妆,把盘起的头发放下,再出门。

房间在行政楼层,看着楼层数字递增,纪霭无意识地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拨弄发尾。

却看见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金色婚戒。

她没在相应楼层走出电梯,而是重新按下一楼大堂按钮,逃离了酒店。

当晚她的微信有个好友申请,头像是那位海归插班的小男孩,申请留言写着,聊聊。

她没通过。

纪霭逃过了第一次,第二次,却在第五还是第六次终于失去了冷静。

她在超市米粮货架旁对着一直跟着她的黎彦发火,压着嗓子问,黎彦你到底要干嘛,我已经结婚了!

男人慢慢走近她,嘴角噙着琢磨不透的笑,把她逼得背撞上货架,酱油瓶碰得当啷声作响。

纪霭咬紧唇,在他幽深眸色中败下阵来。

若是相望太久,连魂魄都会被他吸走。

他领扣没系,喉结起伏,须后水仍是大学时用的那款,处处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

似乎他们已经认识了好久,又好似从未认识过。

她被黑影和记忆里熟悉的气味笼得无法动弹,黎彦离得她好近,近得她都快要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近得她觉得黎彦下一秒就要亲吻上她的额头,就和好多好多年前一样。

但黎彦什么都没做,只是伸手从她身后拿了瓶酱油。

说,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黎彦很快离开,只留下患得患失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