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桥:二战中日恋

二十九章 信仰(1 / 1)

二十九章 信仰



小公寓可以入住了。

宋定代劳李叔,深夜去医院接她送她回常家,或者早的时候就等她下午下班,再一块儿去吃饭饭,送她回小公寓。 常父和宋定的关系越来越好,时常也会请他留下来吃饭。

常迎嵩做寿星那日,宋定竟坐了老张主任的车来。

原来老张主任中午要临时陪高层领导吃饭,只能让司机把贺礼送到。

恰好碰见楼下的宋定要走,你就是常家那半个女婿小宋吧?我们见过的,来来来,你也是去常局那吃饭吧?这样你坐我车走,礼物帮我带到,一定亲自帮我好好跟老常道个歉!本来说好了今天要陪他喝酒的!

宋定上班午休不长,送完贺礼趴了几口饭由常安送他出门。那日晴朗,天空湛蓝如洗。常安穿着西式白连衣裙,等车开动,她向前走了几步目送。

身后的花圃里种植的栀子花大片、大片地绽放,宋定在车后座转过头去,看她站在常家别墅门前,纤瘦的身躯处在繁花似锦中,整个人亮到几乎要发光了。

他最近为了掩埋过去,也为了佐藤熏的平安离开而将知情者按名单依次杀戮,枕下都埋着一把枪。

而现在,他忽然就生出了一股难言的冲动。

想把她也带走。

......

日租界 小公寓内

常安之前把画具搬了一部分到这里,在大厅里搬了凳子,颜料还没有搬过来,就用备着的炭笔画黑白灰色。外面下雨,阴沉的天气让室内有些昏暗。

门铃响了,常安去开门。

我带了些东西过来。宋定穿着薄风衣进门,肩上还有些落雨。

常安连忙去拿了块干毛巾帮他擦头发,最近降温,别感冒了。

他换上拖鞋,看了眼略微杂乱的大厅地板,又在画画?

对啊。她笑盈盈地把他带来的小玩意儿收拾好,回国第一次动笔,试试看能不能默写大卫雕塑像。

藤原桥看了一会画纸,转移视线来看她,她光着足。 在家就不喜欢穿鞋?

常安不习惯画画还分出精力聊天,不经意的嗯一声,笑笑:你自己坐着看看书,一会儿出去吃饭?

行。

她的头发刚扎起来盘在头上,说不上来是什么造型。夏天低领的衣服会露出优美的颈线和锁骨,还有前胸的饱满的弧度,蕾丝方领随着她的动作蝴蝶般垂落。

丝光黑色长裙高高扣在腰上,她的两脚坐在板凳上光着并拢。

他纳闷就连画画,她的身板都能挺的这样笔直。

常安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停下画笔。转过头,你在看哪里啊?

他闷闷地笑:看画。藤原桥无事可做,干脆搬来了椅子在她身后坐着看画,她被这人弄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挥手赶他:你别在这坐着了,反正三心二意。

他装模作样,凑到画前,我在看画啊。

两人的脸贴的进,藤原桥看她眉头微皱,无可奈何的样子十分有趣,越发想逗她。

幼稚。她拿笔点他鼻尖:像个小孩儿。

他坐到她身后,在她耳边吻一下:嗯。

常安不理他了,继续手上动作,虽然已经有些手抖。

轻轻的,脖子被他落下一吻,第二次

藤原桥不耐烦继续这样做煽情戏。干脆直接一手搬过她的脸,对着嘴亲。舌头钻进来胡搅蛮缠,常安皱着眉,发出不清晰的哼哼。她力气小,被他轻易调戏着,画笔在无意中划过画纸,一团乱麻。

有左手钻进她的领口,片刻又抽出来一拖她的臀,转眼间她已是两腿分开坐到他身上。这姿势暧昧异常,他吻得动情,她只好被动搭住他的肩膀,觉得他最近太粘人了,总围着她转,恨不能分分秒秒和她亲热。

他紧紧含着自己的舌不断品尝,好似那是什么美味的食物。两人的口津衍生不止,渍渍水响。

她被这暧昧不已的声音逼得脸颊烧红,他也不放过她,良久分开时还在嘴角拉扯出若隐若现的银丝......

这个长吻实在太过淫靡。

宋定竟然还能含笑望着自己额头贴额头的厮磨温存,饶是常安也受不住,只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他一下。他带着她的手解开了自己的皮革腰带,常安不太懂,被他安慰着哄着:乖了。他带着她捏了捏根部软软的囊袋,常安脸颊烧红,怎么做都不是,我不会呀。

他却爱极了她的羞涩,那性器在她的孵化下生长膨大,那画最后被她羞愤捏成纸团,扔到垃圾桶。

第二日,几个小护士在急诊室聊天,常安在护士台询问病房情况。

两个小护士不知道聊到什么奇怪的话题,把手摊在面前睁大了眼比较来比较去。其中有个人眼睛一亮,努努嘴,你瞧瞧常大夫的手又细又白,是真的好看呢

常安脸一热,翻着记录本的手指有点不自然。她用香皂足足洗了七八遍手,可闻着,那股味道就是若隐若现,明明应该是消毒水的味道。

常大夫今天气色好,看着脸蛋红扑扑的,难道擦胭脂了?

常安装作若无其事,她现在也知道人要学会唠嗑着岔开话题,左右看看:今天急诊部怪冷清的,都没什么人。

护士掩嘴笑:常医生这是什么话,急诊室冷清那不是好事吗!谁知话刚落,两辆手术车就推着人进来。

工地上摔下来的!快!快!

常安感慨自己真是乌鸦嘴。忙到夜晚,急诊室才算安静下来,常安同几个医生出了手术室,在办公室开了小会,议定接下来要给病人的治疗方案。出了医院门,有个男医生眼尖道:瞧瞧,常医生的男友又来接人了!几个医生笑着打完趣儿各自回家。

今日是周三,常安值班的日子。藤原桥拉着人回去租界的公寓。

累不累?

今天还好,就做了两台手术,而且非常成功。

回到家放开她后,他说有事让她先去洗澡,自己等她。

常安穿了件粉色系带睡袍,光着脚过来,快说,什么事?他帮她擦掉脸上多余的水珠,拉她坐在自己身上,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她手环住它脖子:你要出差?

他沉默地摇摇头算不上。

怎么说?她有些疑惑。

我会换个身份,换个工作,变成崭新的一个人来见你。

常安皱着眉头,你不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而且,她想到他在常迎崇那里培养出的感情,我爸爸他知道吗?我该怎么向他解释。

安安,他把她搂进一点,两手拉住她的两手,像她曾经做的那样。

那手柔若无骨,他的心也是这般软滑。他答非所问:等我回来,这些事你会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我一定会回来,这期间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不用管,你只要相信我会回来找你。

那你会写信给我?

藤原桥紧抿着唇,必要时。但我不会有固定地址给你。

常安自顾自发呆思考。她沉思的脸上有一层蜡般的质感,他轻轻抚摸。她歪歪头,脸靠住他的手闭了闭眼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要凭空消失不成?新身份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说,只是类似去另一个地方进修学业,结束了我就回来。但你爸爸不知情,他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常安问:对啊,所以你要去哪里?这么忽然?

他只是摇摇头,我问你个问题。

常安还一肚子疑惑,你问。

他先是低下头去。眉目沉静如海,让人陷到那山峦海阔中。半响的安静沉默后一字一顿:你觉得什么是信仰。

常安看到他的脸,在温黄的灯光下只剩下自己,英眉挺鼻,脸部瘦削,眼睛黑亮干净,像平静黑夜里闪烁着的星星般璀璨生动,是真正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简单纯净。

她又一次看见了真实的宋定,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年,会困惑,会迷茫,会有疑问,会有不确定。

他也是个和其他人一样,那么普通的一个男孩子。

他在很认真。

常安也很认真。

她眼神肃穆,不假思索地告诉他: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语气是沉静的,掷地有声。

他愣了下,好样的。他捧着她手背用力亲口,抵上他的额头,我不会食言,我只是要消失一段时间,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他恢复那坚毅隐忍的面容,嘴唇蠕动。

常安再次沉默了。

她被他温柔的攻陷,整个人埋在沙发里,等他整个人都压上来了,那链子晃晃悠悠从他脖子挂出来,在空气中摇荡闪着金属光泽。

常安之前很久没见过他戴,她抬手拉住那串项链:我还是不太明白,那事情有危险吗?你为何不能明白讲给我听?

藤原桥在她脖颈落下轻柔一吻,从后面拥住她头磕在她的发顶,没什么危险,我会平安无事。你就只需要照顾好自己。

他拥紧温暖的身躯,闭上眼感受。

常安细瘦一只,整个人都被包在他怀里。

很多时候想要和人相处好,比起去探究他的背后和深处复杂的关系,不如守着各自明摆着的身份面具和样子简单点过更稳妥。

能交心实属不易。

常安觉得自己从没和他离得像今天这样近。

却又觉得和他离得远。

他要离开这里,却又支支吾吾始终不肯向自己坦白。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不断猜想,你要我等着你,自己却要消失,难不成要闹革命......你是地下党?

藤原桥摇摇头,不啊,我是你国家的敌人。

若果你不肯主动接受我,那我们就一起毁灭。

他接下来一直强调:你的爸爸你的亲人朋友都会质疑我,但你只要相信我,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我绝不会丢下你的,你就在杭州等着我。

常安固然不知情,会匪夷所思地纳闷,好,我相信你。

他们认识六年,彼此建立了很深厚的信任和亲近,如果你是在无法告诉我你要做的事,那便算了......我家在杭州,那我自然会等着你的。

他的内心生出隐痛。

杭州固然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但它实则同中国任何一处,都是待宰的羔羊,一场战役就能让这一切不复存在。

无人问津的河道上,有船只就在等着他。

藤原桥把自己大学时的军牌摘下来递到她手中,这个拿来做约定可好?

常安也把自己的项链给了他,一只银灰的小鸽扑棱着翅膀:那你带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你可要早点回来。

他点点头,我会的。

......

唐影结婚后同丈夫去上海游玩度蜜月,常安也临时请假去车站送行。

一回到医院,看见所有人都是一副又爱又恨,忧愁与兴奋矛盾交织的样子。

室内温度都在升高,她有些不解地扯扯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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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不幸的开始,常安的生活越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