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被人捧住。 他一怔,对上汤淼一双杏眼。 “裴燃呀,我们一起回家吧”。 一直到回去的时候,裴燃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仿佛遗忘了似的。 但是就在汤淼困意绵绵,准备要睡觉的时候,裴燃拉住了她。 他手里是那个她放进衣柜里的薄荷糖盒子。 里面早就空空如也。 汤淼看他像变魔术一样,轻轻摇了一下糖果盒。 里面有薄荷糖滚动的声音。 她惊喜地两手抱住糖果盒子,“你什么时候装进去的?我好喜欢呀”。 她倒出了一颗放进了嘴巴里。 这时,一只大掌包住她握着糖果盒子的手,“我好不好?” 汤淼为他这句话感到疑惑,“你很好呀”。 裴燃眸色微动,薄唇微张,声音极轻,“那你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汤淼凑近道,“你刚刚说的什么呀?” 裴燃看到她的红唇近在咫尺,看上去饱满又可口,很想尝一尝。 还不行。 他生生后退了一步,“天色不早了,睡吧”。 汤淼点点头,她一下子滚进铺里。 “晚安啦,裴燃”。 说着就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裴燃看着她腮帮子还在吃着薄荷糖,停留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睛恢复清明。 他为她关上了灯,轻轻合上了门。 高考很快来临,又很快结束,时间快得转瞬即逝。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之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裴燃很想跟汤淼就此坦白,却没想到正逢葭县收麦子的时间。 汤淼刚刚结束高考,就要赶回清灵村去帮着外婆收麦子了。 裴燃看着脚上干净的鞋,又看了远处的泥地,每个人腿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泥巴。 汤淼正换好了雨靴,“裴燃,你就在旁边等着吧,收麦子很累的”。 裴燃却一言不发,换上了雨靴,跟着她一块下地。 于春芬站在旁边,头上戴着草帽,今天太阳还不算太大,得尽快收掉成熟的麦子。 她看到裴燃就跟在汤淼身旁,汤淼怎么做,他也跟着怎么做。 他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让汤淼去一边休息。 这边,有人八卦道,“春芬啊,那小伙子是谁啊?干活挺利索的咧。” 于春芬什么都没说。 旁边人又道,“比那个汤什么成的好,想当初他来我们乡下咧,就嫌脏嫌臭的。这小伙子一声不吭做活,长得又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城里的。要是你家丫头嫁给他,以后幸福咧,他父母是做啥的咧?” 于春芬却叨叨道,“我家丫头要留几年,还要去读大学,你别打胡乱说”。 “嘿哟,这年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咧,就你家有这个闲钱。”那人直言不讳,“我不跟你说,家里麦子还多着呐”。 于春芬目光又回到田坎里的两人。 汤淼已经扶着裴燃去田边喝水了,两人聊着什么,看上去很高兴。 她浑浊的视线一收,又自顾自地收起了麦子。 裴燃这才知道,为什么光明中学许多人都对汤淼很尊敬。 去年下暴雨的时候,田里的麦子都是抢收的。 汤淼当时一人之力,帮了大家许多忙,附近村里人或多或少都受过她的帮助。 他想起她的怪力,心里一紧,“他们有发现吗?” 汤淼喝了一口水,“没有,我很小心的。他们以为我只是力气比普通人大一些,没有那么夸张”。 裴燃脸色依然不好看,“以后别再做了”。太危险了,谁能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一个杨鸣。 这次他还不在她身边。 汤淼点头笑道,“恩,不会啦”。 等到两个人从田里回来,于春芬已经给他们接了水,还把汤淼拉到了一旁。 裴燃放下水杯,逐渐走近。 窗外,于春芬对汤淼道,“决定考清河大学了吧?” 裴燃浑身紧绷,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四六级加油呀各位~晚安。 ☆、晋江独家发表 裴燃眸底微闪, 走了过去。 于春芬还在跟汤淼念叨, “你成绩够上清河大学就去吧, 我年龄也大了,不想操那么多心。” 汤淼安静地听着。 于春芬道,“你可别学你妈,大城市再好能有家里好吗?男人个个油嘴滑舌, 你妈就是蠢不自知,天下还能掉馅饼?考个大学出来自己努力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踏踏实实。” 她怕汤淼听不进去,又嘱咐道,“那个叫……裴燃是吧?待会儿送他回去,少承外人的情。别想着跟他一块走啊,你跟他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晓得不?” 汤淼双唇微张。 这个时候,于春芬和她同时看到裴燃在窗边的脸。 裴燃阴沉着一张脸, 他冷冷地看了汤淼一眼,眼圈布上一丝猩红。 “裴……” 他转身就走, 汤淼心急地想要追上前去。 于春芬拽住了她,“你干嘛去?” 汤淼扭过头,用恳求的眼神道,“外婆,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丢下你和妈妈,但是我也不会丢下裴燃。他对我很重要,真的。” 于春芬愣了一下, 松开了粗糙的掌心。 汤淼也没有多作解释,抬腿就跑。 于春芬眼里泛起浑浊,她仰头看了看天,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裴燃走得很快,汤淼使劲追,终于拉住了他。 裴燃将她的手一甩开,嘴角讥笑道,“反正你要考清河大学,追出来干什么?” 汤淼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裴燃双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冷道,“你就是想跟容耀呆在一块,对吗?你讨厌我,觉得我就是个累赘,巴不得摆脱我。现在不是正好吗?” 汤淼微愣,她不知道裴燃是这么想的。 她回应道,“不是的”。 裴燃走上前,眼白里布上红血丝,看上去有些狼狈,“以前不就是这样吗?我让你等我,你没有等,却跟着容耀来了葭县。” 说着,他眼神里布满了嘲意,嘴角勾起,“都怪我突然插进来,坏了你们的好事”。 汤淼摇摇头,她上前拉住裴燃,“我没有这么想过”。 裴燃又一把甩开她,字字如泣诉,“你就从来没有想过等我!” 那些夜晚依然是他心里的伤疤,是他心里的魔障。 他总会想,为什么汤淼就不能等等他呢?明明他就快回来了,所有的事情结束,两个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不用顾忌任何人。 但是汤淼洒脱的离去,就像是往他心口插刀,往他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她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