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战遗迹的苍穹之上,已然是千疮百孔,好似被随意撕碎的画卷一般。
混沌鼎炉裹挟着神炎而来,誓要镇杀一切所及之物。
白衣玄帝手中帝剑划出的剑光开始变得滞重,原先那纯粹到能斩断宿命的白芒,此时此刻也染上一层灰翳,犹如蒙尘的古镜一般。
在神炎的压迫之下,景帝碧青剑图的运转也艰涩起来,万千流转的道痕仿佛冻结在琥珀中的蚁虫一般,不得动弹。
两位古之帝者的身影正在被混沌的底色缓慢覆盖。
混沌炉鼎核心处那点乌光已然压缩至极致,不再幽暗无色,反而呈现出一种令人灵魂冷寂的无。
要来了。
混沌原初大阵将成,而混沌归于原点时的绝对静止,也将在此刻显露无疑。
萦绕的长剑,流动的元神,乃至光阴长河本身,都将被锻压成永恒混沌囚牢里的冰冷墓碑。
玄帝与景帝已然咳出金色帝血,脸色苍白至极。
即便是他们,也并不能阻挡由五位古之帝者所运转起来的绝世大阵。
绝世大阵之下,景帝竟是以身化剑,好似做好了最后一搏的觉悟。
望着景帝之举,不仅是明帝等五位古之帝者,就连她身旁的玄帝也震惊起来,内心难以平复。
以身为剑,这已然是燃魂燃命之法,此战过后,无论成与不成,景帝都定然要损失极大的道痕,甚至要因此而不复昔日帝位。
“景帝……为了你所认定之人,当真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元帝的眸子之中掠过不可思议之色,对于景帝之举只觉得困惑至极。
“景帝啊……你这让孤如何是好?”
玄帝摇头苦笑,一瞬之间,三千如墨黑发竟也如两鬓一般变得雪白,好似一夜白发。
此亦是燃魂燃命之法,几乎是以自身的大道根基为柴火燃烧,直至大道根基燃烧殆尽。
一时之间,两位帝者竟一同催动燃魂燃命之法,不再有丝毫留手。
“两个疯子。”
魔帝眸子之中闪过一抹不为人所察觉的颜色,不知晓是愉悦还是痛苦。
可即便如此,混沌原初大阵一旦运转起来,便已然非人力所能阻绝的了,大阵依旧在浩浩荡荡的吞噬一切,哪怕两位古之帝者为之燃命。
混沌炉鼎的炉口向下,对准了那道依旧盘坐的身影。
此刻的他,渺小如尘。
仿佛整个宇宙,整条光阴长河的重量都悬于一点,即将压落。
连天地都在恐惧地坍缩,以至于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帛之声。
天地间陷入死寂。
那这般死寂并非无声,而是亿万法则道痕被强行噤音后的空白轰鸣。
就在这万事万物都被抹去的混沌之渊边缘,陆尘终于站了起来。
他的眸中并无战场轰鸣,也无神魔哀嚎。
只有一点光,一点平静到令人心头发冷的的光。
那不是所谓锋芒,更像是是观尽万物生灭轮转后的空无。(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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