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安无奈的拉住了王夏安的手,小声提醒道:
“夏安,这事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和他打照面我们最多损失一天的工钱,但若是跟他打了照面,这年我们怕不就是得去牢里面过了。”
“你是没进去过,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喜欢牢里的滋味。”
说来也是奇怪,当家里困难了,没了利益可以争了,这两个原本跟仇人一样的兄弟反倒是热络了起来,开始抱团取暖了起来。
瞅见王春安脸上的心有余悸,王夏安迈出去的步子很快又收了回来。
王夏安觉得他哥说得对,再多的钱难道还能比坐牢强?
他们本就因为赵玉菊的事情受到了牵连,成了村里人人喊打的存在。
这还算了,由于他们名声臭了,更是完全接不到活儿不说。
要不是压低了价格,他们今天这活儿都做不了。
唯有王金山瞅着自己心有余悸的两个儿子,以及站在自家门口的王程鹏神色复杂。
他记得王程鹏,记得这个曾经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叫大伯的小屁孩儿。
王程鹏长大了之后帅气,小时候也是个乖巧可爱的主,非常惹人喜欢。
一个恍惚,王金山记忆中的王程鹏瞬间从小变大,变成了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对他说出了那句宛如梦魇的话:
“我要分家!”
如此场景吓得王金山就是一哆嗦,差点没能站稳,还好被眼疾手快的王夏安一把给扶住了。
王铁山深吸了一口气,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家这间土坯房,墙皮剥落得比想象中还快,去年新糊的泥巴又裂开了几道缝,活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秋风卷着枯叶从歪斜的门框钻进来,在坑洼的泥地上打着旋儿。
这让他想起上个月去老二家看爹时的情形——王银山那三间亮堂堂的砖瓦房,青砖到顶的水泥墙面,玻璃窗擦得锃亮,连门槛都镶着光溜的水磨石。
老爷子就坐在堂屋的条凳上,手里捧着王银山从县城捎回来的麦乳精泡的水,脚边还摆着台红星牌半导体收音机,跟自己这边简直是天壤之别。
大鹏制糖厂的工人可是香饽饽,只一个便足以让王银山家过上好日子。
再加上王银山一家也算是扎实肯干,今年挣了很多工分,能换很多钱。
想到这里,王金山茫然的环顾四周,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怎么把好日子过没的?
就在王金山思绪万千的时候,却听到大儿子王春安惊喜的尖叫声:
“他走了,那个煞星走了。”
“爹,二弟,我们快出去干活儿。”
“要是再不干活儿,今年过年怕是连玉米糊糊都要吃不上了。”
“今年一工分可是能换一块多钱,之前能挣工分的时候我们怎么不多挣点工分呢?”
“别说了。”王金山叹了口气,说,“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只能努力过好之后的日子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请收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