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掌管雨水的神明懒得去理会这些,祂早就把行雨的资格交给了更为宏大的自然。 玛丽穿着一袭黑衣,黑色的裙子,黑色的外套,黑色的头纱,黑色的耳坠。就像个被黑色包裹住的蜘蛛。 她正站在人群中,观看行刑。 有很多人要在今天被处死。 国王没有选择更为残酷的方式来折磨这些犯人,他只是下令找来侩子手。这些人不太走运,国王也并没有展现最后的仁慈,他大概觉得自己依然够仁慈了。 找来的侩子手看上去是个醉鬼。 醉鬼。 这可真是件极为不幸的事。 玛丽站着人群里,看砍头。她不时的觉得自己的脖子也在痒。 雨就是下不下来。 空气中有充斥着血腥味。海面刮来的气味也令人难以忍受,是一股浓稠的腐味。 热闹的市中心挤满了人,在这个十字路口,国王的官员们在这里搭建了一个临时的行刑台。这里是最主要的几条干线,在这里展现国王的威力是最好的选择,人们会放弃手头上的工作来看这千载难逢的杀人活动。 热闹的中心,十字路口。一边是墓园,一边是贫民窟。墓园安静,肃穆,隔壁还有一个小小的教堂,为数不多还供奉着原始神明的对方,穿过墓园是一条小河道,着河隔绝了小市民和新贵。新贵的住宅区靠近皇城,皇城是大城区最重要的地段。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穿过那条河。 就像玛丽这辈子也不会穿过街道,住到贫民区一样。 她看了一眼那边。 房屋低矮,丝毫没有规划,像是一团烂泥。 本来那种出身的人不会碰面,今天大家都聚集在一处,观看这场演出。 玛丽站着的位置视角非常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国王有意为之,这里可以清晰的欣赏到犯人们痛苦的脸。 这才来看行刑的有很多是玛丽熟悉的朋友。 可惜,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谁也不敢打招呼。 贵族区很安静,说话的声音淹没在更为嘈杂的地方。那些被拦起来的民众不知道在咒骂着什么。 玛丽仔细去听,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是分了两拨人。 有人咒骂这些即将死亡的人为叛徒,有人咒骂国王是残忍的暴君,玛丽听见有人将亨利国王和佛雷泽家族末代君主亚伯特对比。 “是黑色的死神都没有献祭这么多人。”他们齐声高呼。 不过很快就被国王的士兵镇压了。 但那揶揄还是源源不断。 穿着白袍的祭司念着悼词。是位年迈的老者,头发花白,看起来像是银色,不过没有天然的银色要美,但玛丽还是很喜欢这种质感,有种岁月的沉淀美。 玛丽听不清着人念叨着什么。大概是《送亡经》之类的。 她注意到那老人身边站着的美少年。 是她许久未见的侄子。 盖亚站着边上,神情肃穆。他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玛丽想打招呼,盖亚就提前见着她了,朝她挥挥手。 这时,正好有个女孩被砍了头,血溅到盖亚的袍子上面。 女孩的头落地的时候还在眨眼睛。 眼睛瞧着玛丽。 口中准备说话,然后一下子停住了。 玛丽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接着是一个年轻人上台,玛丽见过这个人。之前和格林在一起出去过几次的一个朋友,是个黑发黑眼小麦色皮肤的男性。 他是格林的好友之一,玛丽还是强忍着看行刑。 她需要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记录下来。 一刀没有砍断。 侩子手砍了两刀。 玛丽看着那人咽气。 这人的运气着实很差,那侩子手走了神。 玛丽一连看了好几场,直到最后,侩子手休息才离开。 她听见有乌鸦的叫声。回头看见一只绿色眼睛的乌鸦。 绿眼睛乌鸦下面站着三个年轻人。 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女孩身上被下过血咒。肌肤布满了淡红色的纹路,身材娇小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他们对玛丽比划了两个手势。 玛丽点点头。 接着这三个人就重新假装不认识彼此。 * “你要去海边,不会是去看他吧。”凯特坐在玛丽身边,她们一道乘坐马车,凯特是玛丽在半路上遇见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巧。 自从格林出身之后,玛丽身边的人全部被换走,她那小小的人际网损失了一半。 凯特是为数不多留下来的。 “是。”玛丽回到。 “哦,那我自己回去吧,总不能坐走你的马车。”凯特大大咧咧的笑着,她还是没有变,不管现在的局面如何,她还是自由自在的。 也难怪,毕竟她没有参与任何相关的活动。 玛丽还有点羡慕她呢。 “最近没有看见你来,你都忙些啥。”玛丽问。 凯特闭着眼睛,靠着说:“我呀,还能做什么,就随着我家人给穷人步道,顺便接济一下街区的人。日子过得很无聊,我最近唯一的乐子就是去和我的未婚夫打牌,我们的口味都很特别,偶尔也会去私人沙龙聊聊天。” “那不错。”玛丽说,她的目光落在车外,看着街道。 “你一定很难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在你没有参与,爱德华大人也处理的很好。”凯特说。 【更多内容在yцshцwen.cσ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