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不能……往下吗?” 他有些茫然,所有的知觉与感官都被醉意麻痹,但心里觉得这个低沉的声音令他格外的安心,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来着…… 毛思飞小声嘟喃着,不知道是自问还是在问姜庸:“你是谁啊?” 姜庸顿了顿,垂下头。 床上的被子早已被推至一旁,毛思飞躺在深灰色的床单上,衣服胡乱地卷起,他没开灯,但今夜月光很亮,像是补光板一样,将毛思飞裸露在外的肌肤映衬得格外白皙。 他的眼神又可怜又茫然,像是无辜朝着路人露出软软肚皮的小狗。 姜庸俯下身,毛思飞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还带着一点果味的后调,脸颊和唇都是红润润的。他离毛思飞更近了些,看那湿润的眼角沾着红,令他的呼吸逐渐滚烫,他问:“你说我是谁?” 他伸手蹭了蹭毛思飞的眼角,毛思飞挥手想要避开,小声说:“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姜庸捉住他的手,顺着他的手腕勾住他的手指,十指相缠,灼热的掌心相贴,将他的手扣在他的头顶,指节凸起,摁住他微弱的挣扎,他低声问:“你希望我是谁?” 如果毛思飞的口中敢说出别人的名字,那么…… 姜庸最后一根理性的弦摇摇欲坠,他盯着毛思飞的唇,像是等着一场最后的判决。 不是他的。 而是毛思飞的。 如果…… “希望是谁……” 毛思飞眼睫微微颤着,姜庸盯着他的脸,将他所有细微的动作都收纳在眼底。 “姜……姜庸?”毛思飞茫然地问。 相缠的掌心温柔地蹭了蹭,姜庸垂下眼,轻轻地嗯了一声:“回答得很对,毛思飞。” 毛思飞有些茫然地重复:“答对了……什么?” 姜庸没说话,呼吸凑到毛思飞的脖颈旁,一寸寸贴进他的锁骨。 毛思飞觉得眼前这人靠得太近了,让他有些热,他想推开,可是两只手都被这人捉着,一点都动不了。 “姜庸……” 他胡乱地喊着姜庸的名字,每次他狼狈的时候,都是姜庸出来救了他,他潜意识觉得,只要有姜庸在,他就能摆脱这个束缚他的困境。 可这次没用。 锁骨上贴着灼热的气息,随即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还有些痒。 还有一个地方的反应……也,也有些奇怪…… 很热,又很涨…… 好难受啊…… 毛思飞有些委屈,他问:“不是说我答对了吗?” “嗯。”上方低沉的声音响起,接着道:“所以这是奖励。” 什么奖励啊,一点也不好。 毛思飞抗拒道:“我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 毛思飞思考不出答案,为什么总要问他问题……他学习又不好,老是问老是问,他又回答不上来,就不能找会回答的人吗…… 谁擅长回答问题呢…… 毛思飞想到了名字,又小声地喊了句:“姜庸……” 束缚着他的力气渐渐减小,他挣脱出了一只手,连忙捂着自己另一边的锁骨,说:“这回、这回不要奖励了。” 他听到一声呼气,夹杂着一点淡淡的笑意。 “毛思飞……”他听到那好听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低声说:“就放过你一次。” 毛思飞听不懂这人的话,他想着要把另一只手也从这人的掌心挣脱出来,但无奈掰扯不动。 算了。 折腾了这么久,他疲倦得很,反正这人也不折腾他了,一只手就一只手,给他抓着就抓着。 他歪过头,睡意沉沉袭来,就这么心安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感觉有些冷意,不知道是不是空调的风调得低了些,对着他直直地吹着。他有些冷,伸手摸索着被子,没摸到,身体循着热源往旁边靠近,挤到了一个比被子更暖和的窝里。 舒服多了。 一夜好眠。 直到醒来,毛思飞睁开眼的一瞬,头就像裂开一样疼,痛宿醉的痛苦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他不禁想,于筝妍不会真的在他醉了之后,一个人将他拖回去吧? 不然他的头怎么跟咚咚咚地撞了一晚上的地一样疼? 等等—— 毛思飞忽然觉得不太对,这个天花板很眼熟,但不是他家的天花板啊! 于筝妍把他拖到哪里去了? “筝妍?” 毛思飞喊了一句,想抬头揉揉脑袋,然后觉得更不对了。 他的右手抽不出来,因为手上还挂着另一只手。 谁的手? 毛思飞心下一紧,有些僵硬地转过头。 手的主人正安稳地躺在他的身侧,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大半,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此刻眉头正微微蹙着,似乎也在醒来的边缘。 心跳忽然开始加速,不是因为眼前的旖旎而兴奋,而是惊恐。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庸? 怎么会是姜庸? 姜庸为什么会睡在他旁边? 为什么他扒拉着姜庸的手? 随着他的动作,另一个地方也传来奇怪的感觉……裤子里为什么会凉嗖嗖的,就像、就像他做…… 毛思飞不敢再想,猛地收回自己的手,动作太大,差点没倒到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