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淡薄,近乎于无。 对待一个无欲无求的人,的确无从下手。 可,现在好像有了。 见那人冷淡的目光会随她而动时,魅魔忽然伸出双臂,如灵蛇般攀附住他的颈项,仰起头送上自己的唇。 对视的一刹那,简俏清晰地捕捉到,青年一双黑如点漆的眸有茫然闪过。 意识到他根本不清楚这是索吻的暗示,简俏再次想到上回这人在温泉中诡异的模仿行为。 强悍如谢西楼,于感情上竟然如一张白纸,可谓七窍通了六窍。 念及此,魅魔难免忍俊不禁,但还是没忘了自己的来意。她今天不为别的,只为捅破那层窗户纸,逼他作回应。 想到这,魅魔毫不犹豫,飞快亲了身侧人一口,顺序很好猜,先是亲脸,再是喉结,最后是嘴巴。 让她直呼可惜的是,中途就被抓住了手,计划被迫宣告中止。 “你在做什么?” 作为制止者,谢长辞神色漠然,可窜动的喉结暴露了他并不反感的事实。 将两人间经历的种种在脑中轮播一番后,简俏想,她大概明白了他的症结在哪里。 “你很在意我的其他朋友?”她不动声色地试探。 当发现这句话果然吸引了他的注意,魅魔叹气:“不要乱想,你跟他们怎么能一样?” “你看,我就只会这么对你。” 即将被她亲到喉结前,谢长辞冷眼一眯,微微侧身,避了开来。 简俏不再执着,像是算好了似的,在他偏头时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四唇相贴的一瞬,两人都颤了颤。 简俏纯粹是意外于对方的唇软得不像话。 介于两人都没有闭上眼,是以她很轻易地捕捉到谢长辞直勾勾望来的眼神。 他眼中黑如沉水,幽暗一片,当察觉到她也在看他时,翻涌的情绪几乎将她一口倾吞,像极了捕猎者在审视猎物。 魅魔只愣了一刹,还是决定见好就收。 然而,对方似乎不想轻易放过她。 “为什么。”他拉住她要逃离的手,讨要说法。 他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忽冷忽热。 和那双洞若观火、仿佛会说话的眸子一经对视,简俏难得有一丝心虚。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莫名给她一种抛夫弃子的既视感。 可他们二人的关系,既算不上配偶,也没有孩子。 想到这,简俏底气横生:“没有为什么,如果硬要说的话,”她深吸一口气,“我会对你负责的。” ——直到孩子出世。 魅魔在心里小声补充。 简俏没有和这里的原住民争夺的念头,自始至终她的目标都很清晰,那就是带回拥有最强者血脉的孩子。 至于提供血脉的男人最终会怎么样,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时间不等人,她仅能维持目前这张脸半年,至今还剩不到三个月。也就是说,她必须要在三个月内睡到人。 想到这里,魅魔重新仰头,看向眼前仍在看自己的青年。 简俏认真瞅他:“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所以,我们和好吧,不要再生气了。” 和好?生气? 谢长辞低头,紧盯着少女开开合合的唇,抽出一缕心神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原来先前他竟是在生气吗。 察觉到这一点,谢长辞忽然抬眼,撞上魅魔懵懵然的视线。 见他眼中漠然的神色被冲淡,转而再次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简俏没多想,以为他听进去了,遂满意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话毕,她望向窗外。 来的时候是午间,因为没打算过夜,简俏起身弯腰穿鞋,准备下山,下一刻却听到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下意识转过身,魅魔心中猛地一跳。 长发散落的谢长辞,此刻像是个妖精。 不知道为什么,脸还是那张脸,可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和平时很不一样。 简俏瞥了一眼,很快发觉那人的里衣不知何时被汗浸湿,甚至透出衣下分明的肌理。 而衣袍的主人,此时正用那双眼型凌厉的眸,欲将看向他的人刮得鲜血淋漓。 ——艳如山鬼。 脑海跳出陌生字眼,简俏的眼皮猛然间跳动了一下,嗓子有些发干。 或许是气氛太过晦暗,她生出了幻觉,竟觉得他望过来的眼神竟然像极了……索吻。 念头刚冒出时就被她压了下去,无论如何,她可是记得很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以轻易取走自己的命,而现在,就像是有人忽然告诉她: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剑道怪物正以下位者的姿态乞求她施舍一个吻。 而这怎么可能? 可事实的确是他不愿松手。 两种截然相反的判断令魅魔有些惊疑不定。 但很快,紧接着发生的一幕没有给她思考时间。 简俏只觉腰间一紧,伴着清脆的铃音,眨眼间她就被轻而易举地架起翻了个面,双腿被迫绕过对方劲瘦的腰。 未曾设想会遭到如此“摆布”,魅魔张大了眼睛,已然呆在原地。 “抱我。”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是冷淡的。 简俏下意识抬眼,撞入来人幽焰横生的眸。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的话。 谢长辞说完便不再多言,只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仿佛刚刚开口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