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安感觉自己漂浮着。 身体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 四周不再是冰冷的石地或肃杀的校场,而是一片无垠的、深邃的星空。 点点繁星如同碎钻般镶嵌在墨蓝色的天鹅绒上,静谧而浩瀚。没有声音,没有风,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回归母体般的温暖包裹着她。 阵阵暖流,如同最温柔的手,从四面八方轻柔地抚过她的肌肤,渗入她的四肢百骸,驱散着强行催动“一步踏虚无”带来的巨大消耗与灵魂深处的疲惫。 这温暖如此舒适,如此安心,让她几乎要沉溺其中,舒服得……想睡觉。像小时候,被妈妈轻轻拍着背,哄入梦乡。 妈妈? 这个久远到几乎被遗忘的词汇,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滑过。 秋安在心底无声地嗤笑了一声。 这帮老东西……也配? 用这种近乎“胎息归元”的顶级温养手段来安抚她? 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好窥探她的秘密吗?真是……可笑又拙劣的怀柔。 系统,秋安在识海深处,用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下达指令, 「免疫搜神开启!最高级别伪装模式!他们想看活春宫?给他们看个够! 循环播放我和陆沉最激烈的那段!」 做完这个恶趣味的安排,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彻底淹没了她。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脑海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傻逼! …… 四个时辰后。 秋安在圣灵城的园子,厅堂里依旧弥漫着压抑的寂静。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 玄知慢慢从那种近乎冰封的、自我厌弃的混乱状态中挣脱出来一些。 他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无论秋安被带去了哪里, 无论长老会想做什么,都不是他们现在能改变的了。过多的担忧和恐惧,只会摧毁理智。 他缓缓放下一直捂着脸的手,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强行凝聚的平静。他看向对面。 陆沉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即使在昏沉中,身体也绷得笔直,仿佛随时会弹起来战斗。 他交迭在膝上的手,指节依旧泛着用力过度的白。 毅则躺在另一张沙发上,呼吸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但眉宇间依旧凝聚着化不开的戾气和担忧,即使在浅眠中,身体也微微蜷缩着,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出的受伤猛兽。 两人都因为心神剧荡、强行压抑情绪而陷入了似睡非睡的昏沉状态,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玄知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苦涩。他刚想移开目光,忽然—— 咚…咚… 咚…咚…咚… 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敲击声,如同直接叩击在他的灵魂深处,在他识海中那枚四合盘上响起! 是两长、三短的节奏!带着一种熟悉的、只有他能感知的韵律! !!! 玄知的身体猛地僵住!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厅堂的门口! 那里,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地倚着门框。 是秋安! 她回来了!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被妖宗之血浸透了大半、已经干涸发暗的月白裙装, 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夜里的星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看着玄知瞬间瞪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狂喜的眼眸,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然后,她抬起手,没有出声,只是对着玄知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手势—— 她将两只手合拢,轻轻垫在自己苍白的脸颊旁,歪了歪头,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 然后,小巧的下巴朝着沙发上昏沉的陆沉和毅扬了扬。 玄知:“…………”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顾不上询问她是怎么回来的、经历了什么! 玄知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划过玄奥的轨迹! 一个散发着柔和清辉、如同满月般皎洁的巨大阵盘瞬间在厅堂中央浮现! 月华安魂阵! 柔和的、带着安抚灵魂力量的月光如同水银般倾泻而下,温柔地笼罩在陆沉和毅的身上。 那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 两人终于摆脱了那种煎熬的昏沉,陷入了真正深沉的、无梦的睡眠。 做完这一切,玄知才猛地转过身!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 几步就跨到了秋安面前!所有的冷静、所有的克制、所有的师道尊严,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伸出双手,一把紧紧抱住了秋安的肩膀! 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你……”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后怕,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师……” 秋安被他抱得有些疼,却并没有挣扎,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惋惜? “您衣服……脏了……” 她看着玄知那身月白色的、纤尘不染的长衫,此刻被她身上干涸的血污蹭上了大片暗红的污迹。 玄知哪里还顾得上衣服!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小脸,看着她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疲惫,看着她身上那刺目的血污 ……巨大的心疼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不等玄知开口,秋安的身体忽然软软地靠进了他怀里,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他。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脆弱的依赖: “老师……” “我需要你……” “帮帮我,好不好?” 这声音,这姿态,这毫不掩饰的脆弱和请求,像一把最锋利的钥匙,瞬间击穿了玄知所有的心防!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柔软、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好。” 没有任何犹豫,玄知哑声应道。他打横抱起秋安, 她的身体很轻,像一片羽毛,却带着沉甸甸的血腥和疲惫。他抱着她,大步走向浴室的方向。 浴室里,巨大的白玉浴池早已被仆从放满了温热的、散发着淡淡药草清香的泉水,水汽氤氲。 玄知将秋安轻轻放在池边铺着柔软绒毯的矮榻上。 看着她紧闭着眼、眉头微蹙的疲惫模样,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和混乱,颤抖着伸出手,去解她身上那件染血的劲装。 纽扣,盘扣……他的手指因为紧张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微微发抖,动作笨拙而缓慢。 每解开一颗,露出下面白皙却沾染着暗红血痕的肌肤,都像是一次对某种神圣界限的亵渎。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耳根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终于,那件沾满血污的劲装被褪下。 秋安光洁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氤氲的水汽中。 肌肤如玉,在温润的光线下散发着莹白的光泽,只是上面残留的几道干涸血痕,显得格外刺目。 优美的锁骨,浑圆的肩头,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线,修长的双腿……每一处曲线都完美得惊心动魄。 玄知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感觉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头顶,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猛地闭上眼,不敢再看。 “老师……” 秋安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催促,“下来……” 玄知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睁开眼,对上秋安那双半睁着的、带着水汽和疲惫、却又无比清澈的眼眸。 那眼神里没有羞涩,没有挑逗,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孩童般的信任和……需求。 她需要他。 这个认知,像最猛烈的催化剂,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犹豫和挣扎。 他像是献祭般,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伸手解开了自己月白长衫的系带。 衣衫滑落,露出他同样精壮却略显清瘦的身体。 他迈入温热的池水中,水波荡漾,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秋安像一尾失去力气的人鱼,滑入水中,温热的泉水瞬间包裹了她疲惫的身体。 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然后,如同被水流推动般,软软地靠向了玄知。 温热的、带着少女馨香的躯体毫无间隙地贴了上来。 玄知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细腻滑嫩,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挤压着他的胸膛, 感受到她纤细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然后,在他大脑一片空白、灵魂都在颤抖的瞬间, 秋安微微仰起头,带着水汽的、略显冰凉的唇瓣,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印上了他的唇。 不是激烈的索取,不是技巧的挑逗。只是一个简单的、带着疲惫和依赖的触碰。 她的唇瓣柔软而微凉,像初绽的花瓣,带着泉水的湿润和一丝药草的清香。 她只是轻轻地吮吸着他的下唇,动作生涩而无力,仿佛在汲取某种赖以生存的温暖和力量。 “老师……” 她的声音含糊地从唇齿间溢出,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脆弱, “能治愈我……拜托了……” 玄知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