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罪魁祸首宋言拙开始。 他戳了戳这人的肩膀,又戳了戳手臂,见对方毫无反应,只好对着宋言拙耳朵高声念诗: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宋言拙依旧闭着眼,但在诗声中竟然迷迷蒙蒙地抬了抬手: “背,背错了。” 陆岚汀面无表情:“是吗?那你把正确的背给我听。” 宋言拙似乎还没醒,但口中居然条件反射开始念诗: “是从前有个坡,坡上有个堡……谢之骄遇见了检票员,嘲他穿高仿……” 陆岚汀捂住耳朵,任由宋言拙继续断断续续背诗,转身对着郭浪的耳边大喊: “选手郭浪!选手郭浪!奥运会颁奖仪式马上就开始了!再不去领奖就取消成绩了!” 郭浪的眼皮霎时动了动,下一刻猛地跳起身:“在哪?在哪颁奖?” 陆岚汀:“当然是在梦里。” 郭浪的叫声把宋言拙也吓了一跳。 宋言拙终于睁开眼睛,缓缓打了个哈欠:“是要看鲸鱼了吗?鲸鱼在哪?” 陆岚汀:“我劝你还是别提这两个字,导游会打你。” 【笑晕了,小汀喊人起床是会因材施教的】 【但凡船长有小汀一半聪明,也不至于一个人都喊不醒】 【cp粉搓搓手,期待小汀喊任疏郁,嘿嘿】 【我只想看小汀怎么喊谢之骄】 下一位叫醒对象,陆岚汀选择了萧颜。 萧颜睡觉时,乌黑的长发遮盖了半边侧脸,脸色平静,睡颜极其优雅。 他不忍心粗暴上手进行物理叫醒,只能继续通过声音唤醒。 他于是凑近对着对方耳侧:“萧老师?萧老师?” 又咬了咬牙:“清~冷~阴~郁~大美人?美人美人大美人?” 船体摇摇晃晃,萧颜缓缓抬眼:“是谁,在敲打我心?” 陆岚汀:“……是偶。” 他和萧颜迅速解释了目前情况,又恳求:“能不能拜托你叫醒一下谢之骄?” 萧颜揉了揉眼睛,淡淡地望向坐在自己左侧的谢之骄: “没问题。” 站起身,干脆利落地一脚踢在谢之骄的屁股上! 那一脚踢得谢之骄瞬间嗷嗷大叫、暴跳如雷,还没完全清醒就拽住萧颜的衣领,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 “在直播!直播!”陆岚汀赶紧劝架。 【蛙趣,从未料到的走向……】 【打起来打起来!我们网友就爱看这个!】 【我靠,磕到萧颜和谢之骄了,一言不合就开打cp!】 好不容易劝完架,陆岚汀擦了把汗,回头见还剩任疏郁没喊。 陆岚汀坐在任疏郁身边的椅子上,有些犹豫。 他有点担心,在任疏郁醒了、但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 脑子一抽,对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 然后直播给了全国网友! 可如果现在关上直播,又太欲盖弥彰! 他于是望着任疏郁那张五官俊朗、棱角分明的脸,然后下定决心…… “啪啪啪”! 用力拍了拍那张脸! 用粗暴手段,打破一切旖旎的可能性! 但他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扇人的手指忽然被任疏郁捉住,嘶哑温热的嗓音从对方喉咙中传出: “再打我几下,宝贝……” 变态啊! 陆岚汀慌忙抽出自己的手,高声大喊: “薄被?你要我帮你拿床薄被?是有点冷?没事,穿上羽绒服就不冷了!” 任疏郁皱着眉头睁开眼。 不悦的眼神缓慢地和屋里其他嘉宾、以及直播间观众打了个照面。 然后无声垂下眼: “抱歉陆老师,我刚刚没睡醒,还以为在酒店睡觉,想让你给我拿床薄被子。” 陆岚汀:“哈哈,我就知道,没关系没关系。” 【薄被??为什么我听着像宝贝】 【人家都说了是薄被,听错的去治治耳朵吧】 【那“再打我几下”是什么意思】 【刚睡醒说胡话不是很正常嘛,没必要较真】 任疏郁瞥了眼弹幕:“大家听错了,我说的是,再搭我几床薄被。” 说着浑身颤抖了下:“船上,太冷了。” 影帝演技不错,网友很买账地接受了这一说法。 毕竟“再打我几下”这句话实在是太超过了。 在满船舱的喧闹中,俞导最后一个醒来。 他听了一耳朵目前的情况。 又看了眼手机99 信息…… 两眼一黑,十分想继续睡过去。 但是看到“冬漫嘉宾观鲸船上睡着”这事,在网上议论热度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 又心满意足了。 终于所有人都醒过来,陆岚汀火速关掉了直播间,开始清算: “所以宋言拙,你到底给我们吃的什么药?!” 宋言拙傻笑着摸了摸头:“呃,强效晕船药啊,你就说你刚刚晕船了吗?” 陆岚汀:“呵呵,倒是没晕……” 宋言拙顶不住大家的目光审视,叹了口气垂下头: “好吧好吧,我刚刚又仔细查了下说明书的英文翻译,那个药成份里有安眠成份……网友说吃了顶十颗褪黑素……” 他就知道! 陆岚汀痛心疾首:“话可以乱说,但药不能乱吃啊!” “哦?话可以乱说?”宋言拙笑嘻嘻地抬起头,“那我可要开始造谣了,薄被……” 陆岚汀:“!” 迅速捂住了宋言拙的嘴。 下午三点。 漆黑的天色中,嘉宾们列队离开观鲸船。 睡了一觉,然后重新站在了威尔市冰冷的港口边。 北极寒风一吹,俞导整个人清醒无比,清了清嗓子: “我宣布,这季《冬日漫游指南》的所有旅程,到此刻全部结束!明天我们将启程返航!” 嘉宾们稀稀落落地鼓了鼓掌。 俞导:“从11月27日到达首站旅行城市布洛西市,到今天12月15日结束在威尔市的观鲸之旅,我们一共经历了19天的旅程……” 宋言拙迟疑:“导演,我们好像没观鲸吧?” 郭浪笃定:“没有!一只都没看到!这不是骗人吗?” 观鲸团导游从他们身后哀怨地飘过。 俞导气虚:“……这不是重点!” 陆岚汀打了个哈欠:“重点是,你非得在这冰天雪地室外发表演讲吗,能不能回酒店大堂了再说啊。” 谢之骄:“就是啊,冻死本少爷了。” 任疏郁:“如果一定要在这里讲,先给我们一人发几床薄被子暖暖。” ……被子就被子,说什么薄被子! 陆岚汀现在听不得“薄被”这个词。 转过头瞪了眼任疏郁。 但他不知道在对方眼里,那神情就像虚张声势的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