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量完血压,查看了眼血压计上的数字后放下心来,又说:“对了,你身上那件校服脏了,那位同学带走了。” “血压正常了,休息会就可以走了。平时多吃点补气血的食物,经期要避免着凉。” 一番话下来,听得舒冉愣愣的。 她的大脑还暂时无法理解这些话,只能一字一句地在心里重复。 舒冉记得她最后看到的人是许砚之…… 他还为自己开口反驳那群无理且嘲讽她的男生,语气是那样的冷。 所以,是许砚之送她来校医室的…… 至于校服—— 舒冉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 是她自己的,那脏了的就是许砚之的校服。 为什么会脏,那一定是—— 这个认知让舒冉的大脑轰然崩塌。 还未来得及消化的甜蜜立马被少女的羞愧与不安浑然裹挟,最终化为一摊腐泥几乎要把她吞噬。 她的脸颊立马浮上一层灼热红晕。 舒冉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无意识地搅动床单,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男生现在走了吗?” 说完还怕校医误会,连忙补充:“我和他只是普通同学,他碰到我晕倒……” 校医是个贴心的大姐姐,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实话实说:“他送完你发现没事后让我通知你的朋友就走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哦对了,他已经把钱付了。” 还来不及回复校医的话,那边的周敏烟用热水和冰水混成温水后急匆匆地过来。 “冉冉,你快多喝水,早知道我就不离开你了,你来姨妈了居然还痛晕了,都怪我,一会我放学陪你回去。”周敏烟着急疯了,“诶,冉冉你脸怎么那么红——校医你看看她。” 校医:“她没事。” 周敏烟松了口气,问:“冉冉,是谁送你来校医室的呀?” 舒冉看了眼校医,有些抵触对周敏烟说谎,但依旧无奈撇开视线,愧疚说:“我自己一个人来的,但是坚持不住就晕倒了……” 校医拿起血压计,起身离开:“你们说说话打发时间,有事喊我。” 周敏烟坐在床侧,叮嘱着:“冉冉我刚听校医说了,我家里有红枣,以后我每天带学校来给你吃。” 舒冉将杯子里的水喝下大半:“不用啦,太麻烦了……” “不麻烦,要不是我没叫你帮我送卷子,你就不会这样了。”周敏烟自责得很。 说完又去给舒冉倒了杯水。 舒冉不自觉地咬了下唇,荡漾出五味杂陈的情绪。 而在这种情绪之下,还藏着隐隐的喜悦。 舒冉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甚至庆幸她去送卷子,她不禁想起天台上少年递给她校服时的模样,他给予她足够的尊重,没有任何轻视自己的意思。 这样好的少年,足够她记好久好久。 这是数不清的甜蜜。 是欠了他人情。 是有当面和他说一声谢谢的机会。 . 第二天下午,周敏烟不仅从家里带了布洛芬,又从水房装了热水袋给她。 周敏烟递给舒冉一版布洛芬:“冉冉你把这个吃了就不痛了,校医给开的,很管用的,我吃了好几次了都。” 她抿抿唇,接过了周敏烟手里的布洛芬一口闷下。 热水袋捂在肚子上,温度透过校服直传肚子上,那些不适也渐渐隐去一些。 昨天周敏烟说,舒冉突然失踪她找了好久,后来才知道在校医那儿,替她请了假。 请了假舒冉也落下一些作业没做。 舒冉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休息,顺便写几道题目,恰巧林嘉曜走了过来。 林嘉曜笑着过来,从抽屉里拿了瓶水,仿若随口问:“你昨天怎么不在啊?我还想问你历史题目呢。” “诶,桌上怎么还放着布洛芬,你生病了吗?” 舒冉从题目里抬起头说:“不好意思啊,因为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昨天和班主任请了假回去休息了,你现在还记得题目吗?我帮你看看?” 林嘉曜关心道:“哪里不舒服?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舒冉摇摇头,不想麻烦别人:“不用啦,我吃过药了,题目呢?” 林嘉曜点点头,“你身体不舒服就下次再说题目吧。” 他朝办公室走过去,又突然折返:“我现在要去办公室问老师题目,你要不要一起?今天下午物理老师没课在办公室,很多人去问题目。” “有谁呢?” 林嘉曜笑道:“有陈远啊,张扬风他们几个。” “算了算了,你不太舒服的话就在这儿休息吧,一会问完了我把一些难题笔记借给你怎么样?” “好啊,那你问完后告诉我。” 其实这些人,舒冉都不太熟悉,但是她不好意思浇了林嘉曜的兴致。 有人催着林嘉曜一起去问题目,他离开后舒冉继续在位置上写题目。 写着写着舒冉不由得把视线往广播室的那栋楼上看。 他昨天说他请假了,要去透气,是什么原因让他请假了呢? 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班上,也不知道怎么和他当面说一声谢谢。 一直到放学结束,舒冉故意路过九班几次都没能看到他。 倒是和周敏烟聊天说起九班时,无意得知许砚之这几天会有竞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