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酒,外套早脱了提在手里,大冷天只穿一件衬衣,袖子卷到肘弯里,露出一截结实修长的小臂,肌肉偾张却匀称。 穿着西装和外套包裹紧实时觉得他文质彬彬的,脱了后才能看到匀称流畅的肌肉线条,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薄薄的衬衣遮不住隐约的肌线,从后面望去,宽阔舒展的肩背给人说不出的雄性魅力。 费南舟回头,她下意识就站直了,莫名心虚,声音也弱了几分:“干什么啊?” “没什么,身后窸窸窣窣的,我还以为是老鼠。” 许栀:“……” 他单手抄兜站在路灯下,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冷白的面孔有些微微发红,倒是比平日少几分疏离冷峻,多了几分慵懒和随性。 可这个男人太有侵略性,哪怕是不含什么意味的打量,都蕴着几分压迫的力道。 许栀每每和他单独待一起时,都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哪怕他什么都没做。 沈谦将车停在院门口的路灯下,见了他忙过来接他的外套、开门。 他似乎真的有点儿不舒服,手搭在脸上按着眉宇,上车时还踉跄了一下,长腿踩空了车框,许栀忙扶了他一把,跟着上了车。 沈谦回头请示去哪儿。 费南舟保持着覆压着眉心的姿势,修长的大手盖在脸上,没开口,似乎是醉了。 许栀慌忙报出地址,怕他真忘了送她这茬事儿。 耳边这时听得一声短促的闷笑声,她回头,他的手掌已经垂落下来疏懒地搭在膝上,就这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眼底有笑意。 她才知道,他在戏弄自己。 第7章 车在西长安街和府右街的交叉口等红绿灯,许栀时不时看看窗外。 夜已深了,车流在十字路口-交织成两道纵横的金色飘带,绵延数十里,她回头只看见丛林掩映下黯淡的建筑大楼,仍没望到尽头,和白日泛白褪色的城市颇有些不同。 她又回头去看他。 费南舟倚靠在后座闭目休憩,支在靠手上的一只大手,略拄着覆住了半张脸。 许栀心里有些焦急,还是忍不住道:“这要什么时候才到啊?” 他终于睁眼大发慈悲地朝窗外瞟了眼,给出的答案却让她崩溃。他说,让她等。 许栀焉哒哒的:“我想回家。” 费南舟:“戒骄戒躁。” 许栀:“……” 后来车终于停到小区楼下,许栀本来想直接就走的,见他略弓着身伏在那边,似乎不是很舒服,又折返回来:“家里有番茄汁,可以打一杯给你,喝了没那么难受。” 他似乎是觉得好笑,眼也未抬,仍按着眉心:“番茄汁?能解酒?” 她模样还挺认真:“嗯,我喝多了都喝这个。” 他看她:“你也会喝酒?” 她还挺骄傲:“当然。” 后面那一句微不可闻,“果酒也是酒。” 费南舟眼底漾开笑意,下了车。 许栀怕他摔跤,还虚扶了他一下,结果发现他虽然脸色苍白,但步伐还算稳健。 沈谦解释:“先生一空腹喝酒就会这样。” “都是我不好,刚应该拦着的。” “那你为什么不吃水饺?”许栀觉得不可思议。 费南舟都懒得解释,解开衬衣上的一颗扣子。 “先生不吃韭菜馅的水饺。”沈谦说。 许栀在心里腹诽不已。而且,她记得他以前没这个毛病啊,除了香菜都吃。 出租屋不大,沐瑶出去逛街了还没回来。 许栀红着脸把沙发里的毛绒公仔和袜子一股脑儿拿开,给他掸了好几下让他坐。 入座前,费南舟的目光在她手里的袜子上停留了会儿。 许栀叫嚷起来:“这是洗过的,干净的,我早上急着去上班忘记收起来了。” 他噙了一丝笑,坐下。 许栀去厨房给他打番茄汁了,他四处打量了一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子装扮得挺温馨,虽然有些地方有些乱,有种生活的烟火气。 不经意抬了一下头,目光就捕捉到了厨房里忙碌的那道纤细身影。 许栀很瘦,细胳膊细腿的,看上去小小的一团,但是身段曼妙,白皙窈窕,不算短的包臀裙包裹着半截软腰和翘臀,青涩未褪却已有说不出的韵味。 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山野小调,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竟也不难听,回眸抬眼时顾盼神飞,千娇百媚。 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孩子,不管做什么都无法让人讨厌。 “喏,番茄汁。”她把杯子拍他面前,转身又跑回去洗榨汁机了。 番茄汁算不上好喝,费南舟喝一口,皱着眉,没再喝第二口。 她回来时惊讶地问他:“你怎么不喝了啊?” “太酸。” “不会啊,我加了糖的。”她拿过杯子尝了口,嘴唇压在玻璃口,染上了番茄汁,愈发柔软嫣红,娇艳如花瓣。 费南舟顿了一下,移开目光。 后来她说她肚子疼,火急火燎地去了洗手间。 费南舟摇了摇头,手臂枕在脑后,靠在沙发里假寐。 这一靠就真的有些累了,困意席卷而来。 睡得不算沉,一会儿就醒了,他撑起身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才发现身上盖了一条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