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略微想了想他就开口说道:“刚出校门那会儿天天陪人喝酒,落下了胃病。” 许栀这才明白为什么每次出去吃他都吃得那么少。 旋即又板起脸说:“那你喝酒前还不肯吃东西?非要捡着喜欢的菜才纡尊降贵地入口?你嘴也够挑的。” 他都习惯被她教训了,也不跟她计较,只不咸不淡地瞟了她一眼:“没大没小。” 许栀抿着唇笑,颊边凹一窝笑靥。 - 转眼就到了12月份。 许栀的入职手续已经办好,房子也找好了。 因为费南舟这几日都在办公大楼那边开会办理相关手续,他没来过她这儿。 许栀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其实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提起。 这日傍晚,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细雨蒙蒙的天空发呆。 屋子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个粉色的行李箱安放在走廊边,那里就是她的所有东西。 她晚饭都没有吃,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时间越来越近,她总要在他去南京前跟他说的。 好在上天似乎也觉得她太过煎熬,不忍再折磨她,快7点的时候,费南舟回来了。 许栀听到开门声僵在那边,过了会儿才朝门口望来。 费南舟弯腰在脱皮鞋,公文包随手放在了玄关桌上,还没抬头已经笑着跟她说话:“打扫卫生了?难得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懒丫头竟然也学着勤劳起来了。” 许栀喉咙干涩,好像被胶水黏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空旷的屋子里只有费南舟清朗的笑声。 他渐渐的停了下来,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缓慢直起身,目光先是扫视了一圈屋内,继而缓缓定格在她身上。 最后,又落到了她脚边不远处的行李箱上。 “……要出远门?”半晌,他笑着开口。 许栀没有吭声。 气氛沉默而僵持。 费南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哪怕是故作轻松的笑意。 他就那么隔着几米远静静地望着她。 许栀的身体轻轻地摇晃着,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神情。 时间就在这种宛若焦灼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谢成安紧跟着进门,指纹锁清晰的开启声,伴着他的笑声:“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 话说一半却停下来,看看许栀,又看看费南舟,似乎也感受到了异样的氛围。 许栀平复了一下呼吸,望向费南舟:“费南舟,我有话跟你说。” 语气已经平静镇定下来,或者说,此时此刻她不得不镇定。 “干什么干什么,搞得这么严肃?”谢成安看出不对劲,插科打诨着想缓和一下气氛。 许栀已经开口:“我不是要出远门,我要搬出去了。” 谢成安的玩笑话也说不下去了,神色凝重地望着她。 许栀忍着泪,一鼓作气不敢再停:“费南舟,我们分手吧!” 室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费南舟也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没开口。 许栀胸口闷闷的疼,这一刻,感觉自己像一个始乱终弃的坏女人,连背脊都是佝偻的。 “早就决定要走了?”良久,费南舟像是了然般笑了一下,道。 许栀没有办法应答。 谢成安看不下去了,向来玩世不恭的人,难得这么严肃:“许小姐,做人要有良心。南舟为了你跟他爸闹翻,舍弃华瑞断腕求生,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话?他付出了多少?现在他要去南京重新发展了,你却要走?你这样做,不怕天打雷劈吗?” 许栀木讷地站在那边,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 谢成安冷笑:“做人不能这样。” “安子,你先出去。”费南舟打断了他。 谢成安胸口剧烈地起伏,半晌,猛地拽开大门踱了出去。 ——眼不见为净。 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几米之外,费南舟平静地站在那边。 许栀没有抬头,但能感受到他深切深邃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脸上。 她心脏抽痛,更不敢抬头。 他就这么沉默地望着她,不疾不徐,似乎是在等她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许栀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也看上去平静些,但心虚气短,怎么都感觉像是做了坏事的人:“我……对不起,但我已经决定了。” “什么时候决定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我想了很多……”她迟疑地抬起头,目光贪恋地落在他俊美的面孔上。 只是,此刻这张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知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是早有预料。 其实有些事情不会没有苗头,她的反应、她的踯躅……不可能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 但她不提他就当做不知道罢了。 见他一言不发,许栀心里更加煎熬,她长了张嘴,艰难地开口:“我去华申面试了,已经通过了,以后就留在这边,我不去南京。” “我也没有逼着你跟我去南京啊。”他笑了一下,“非要分手吗?” 这个笑容安静如倾泄在青石板上的冷月,许栀感觉一颗心都要碎了,狼狈地错开了他的视线。 “我……我已经想清楚了,至于原因,我也不想一一赘述了,你心里应该也明白,我们两个不适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