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从前面的宅邸响起,然后是右边、左边,现在到了自己家的门被拍响。 里面的人,出来开门。现在搜寻叛军,如果不配合就和叛军一个下场。 接着韩客就听到外边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本来那门一个仆人去推都有些费力,但是今天这门打开后就听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所有人!出来! 家里没多少人了,很快都集中到了院子里。 户籍册上可不仅这些人啊。 外边的人语气不善,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推门声响起,没一会儿韩客在的房间也被暴力打开。 这还有个小孩啊。 韩客被人拽起一边胳膊就往院子里拖,手上的桂花糕还没吃就掉在了地上,被人踩得稀碎。 所有人都被控制,跪在院子中央,韩客被扔到人群中,徐真真伸手把韩客揽在怀里。 户籍,嗯徐真真?领头的人冷冷问到。 是 所有人都低着头,韩客偷偷看了几眼对面的人,穿着一身甲胄,身上还有半干的血迹。还没多看就被娘亲按住乱转的脑袋。 徐和徐敬业怕不是一伙的。 不我不是啊! 那你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是上午徐真真托人送出去的。 信封被血浸透,但是落款处的徐真真名字还能模糊认出。 是是我的 好,是你的。这送信的人是个出卖情报的人,你怕不是徐敬业的党羽!还是同一族的? 徐真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因为这个被人盖上了这么大的罪名,不是我不是我只是让他送信给我的夫君,怎么会知道他是这样的 送给你夫君,那就是说你们俩都参与了叛乱!那人转身吩咐手下,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徐敬业的消息。 来人想的是怎么能快速得到叛军的消息,管他什么无辜不无辜,能问到线索就是好的。这战乱的时候谁能说的准谁是好人呢,能抗的下逼问还无辜的,自然会放了。但是总有那胆小和受不住的,线索不就来了吗。死了,也是这战乱之中,谁能安安全全地活到明天呢。 剩下的刺字流放。那人摆手,手下上前就要往人脸上刺青。 韩客见娘亲要被人抓走,一着急就往娘亲的方向冲过去。 诶!小孩!一人一下子就把他抓住,拿出墨刑的刀具在韩客的脸上比划。 客儿!徐真真被人抓着,但是看到儿子就要被人伤害,一下子挣脱了没在意的士兵的手,从腰间抽出短刀就要上去拼命。 领头的人看到徐真真逃脱,那手上的短刀直直往自己这里来,一个转身,挥动自己手上的长剑。 一下子,徐真真就停住了,滚烫浓烈的鲜血从她的身上涌出,缓缓倒在地上。 啧,不管了,这些人指定和叛军有关,流放。领头的人用袖子擦干净带血的剑,明一块暗一块的血迹衬得那人更加可怕。 韩客见娘亲倒下,大叫一声,就要去咬困住自己那人的手。 啧!那人被韩客咬了一口,这常年训练的手长满厚茧,四岁的小孩只能把他咬疼,但是伤不了人。 挣扎间那人手上的的刀划伤韩客的左脸,从下巴到耳垂,被打落在地的墨水溅起落在韩客的耳垂上,混着鲜血缓缓下滑。 快出来,有徐敬业的动向了! 外边有人在大喊,就听着人声从四处聚集,在路上沿着那高喊的人方向跑去。 走! 领头人对着手下发令,往门外走去,路上还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真真身上跨过去。 在屋子里搜查的人都撤走了,原本乱哄哄的街道也变得安静。 韩客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踉踉跄跄走到徐真真的边上。 娘,我没有偷吃桂花糕,不过掉地上了,被人踩烂了,我本来想留着等爹爹回来,我们三个一起吃的 娘快起来了,地上凉,那些人都走了 娘 韩客一句一句念叨,但是徐真真就是不再动了。 边上的仆人吓到失神,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夫人! 徐真真的贴身丫鬟扑在徐真真的身上,大声痛哭。边上的人也抽泣起来。 芙蓉姐姐,我娘亲这是干嘛呢? 四岁的韩客并不能理解,人死了是什么情况。 芙蓉一把抱过韩客,湿热的泪水打在韩客瘦弱的肩膀上,渗透进衣服,让韩客觉得冷,比冬天玩雪的感觉还要冷,冷的自己也流出了眼泪。 这一夜的扬州,多少院子里都传出了哭声,传上血红色的月亮,估计是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