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卧室里瀰漫着酸甜清新的气味,暖黄色的夜灯立在一角,在墙上拓出两道影子。 寧雨行把松息放床上,起身去给她倒水却被她一把抓住胸口的衣服。 「再呆一会儿,今天真的很想你。」 寧雨行皱眉,他不想被当做那个鬼寧擎,但还是任她抓着自己衣领。 他用手肘撑着身子,半趴在床上,丝绸床单柔软顺滑,贴在皮肤上,却让人心痒。 「长总监,你对男人是不是太没防备心了?」 身下的人把头往他手心里拱了拱,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他把衣服从她手里拽出来,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飘飘地勾得他耳朵发痒。 「只会……对你这样……」 鬼知道他怎么就消气了。 泰山在门口坐着看他:小弟,你要走了吗?不在这睡吗?我的窝很大的。 「走了。」 寧雨行轻轻带上门,回了家。 他躺上床,点开苏墨啟之前发来的那条视频。 松息坐在酒吧舞台上握着话筒,跟着节奏轻轻晃肩唱着一首英文歌。 她的嗓音不尖不利,吐字松弛懒散,就跟她车里放的那些曖昧至极的音乐一样,明明是穿着宽松的卫衣休间裤,却性感得不像话。 寧雨行新建了个歌单,但她唱的感觉跟原唱很不一样。 他还是点开了那条视频,酒吧的背景音很吵,但她的声音还是精准无误地把他卷进了漩涡里。 * 松息睡到早上喉咙干得要死,迷迷糊糊在床头柜上找水喝,摸到瓶子往嘴里一懟才发现盖子没拧开。 她爬起来拧开盖,一顿灌。 她眯着眼看了眼瓶子,原来是醒酒饮料。 她灌完饮料又把一旁杯里的水灌进肚子里,鑽回被窝,舒服地继续睡。 一分鐘不到,她猛地翻身坐起来,四处看了看。 大衣外套掛在衣架上,身上穿的是昨天的衣服。 手机没电了,她充上电刚开机,一条消息弹进来,是苏墨啟昨晚发的:【松息,安全到家了吗?本来想送你,泰山太兇了。】 泰山虽然是个嚶嚶怪,关键时刻还是有些作用的。 她回道:【到了,给泰山护卫加个鸡腿。】 她起来准备洗个澡,衣服脱到一半收到了苏墨啟的回覆。 【不给寧雨行加个鸡腿?】 她脱裤子的手僵住,眨巴了两下眼,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泰山走进来咧嘴看着她:散步吗散步吗散步吗? 有没有可能是泰山会买醒酒饮料,输密码开门,脱外套掛衣架。 有病。 头更痛了。 真不能再乱喝酒了。 本来不在家里放酒,就是怕自己没自制力喝多,现在跑到外面喝那么多,还不如在家喝醉,至少丢人现眼也不会被人看到。 她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她应该没有对寧雨行做什么事吧,要不要给寧雨行发个消息试探一下或者直接道个歉? 她洗完澡,带泰山出门散步,刚打开门,泰山迫不及待窜出去。 对面的门也咔噠一响。 「长总监在做什么?」 她听到门响已经来不及回去了,下意识地往墙角里一躲,可寧雨行一出来看到的场景就是她手忙脚乱想鑽进墙里。 她转过身,尷尬又不失礼貌地一笑,「嗨,寧顾问这么早?去跑步?」 她用力拽着泰山,却还是被它拖到了寧雨行面前。 泰山:小弟,一起散步吗? 寧雨行俯身摸狗头,脸近乎贴在她面前,「长总监也是?」 「我们已经跑完回来了。」她拽着泰山就想回家里去。 泰山:老大,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刚出来。 电梯门打开,泰山轻松拽着她走进去,又冲寧雨行叫了声,寧雨行进来按下楼层,松息脚趾扣地,恨不得电梯直接下坠。 「长总监昨晚喝那么多,今天还这么早起来跑步,真自律。」 「哈哈,我是不是又吵到了寧顾问了?」 寧雨行缓缓开口:「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下次了!」她抢先道歉,又试探道:「我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吧?」 寧雨行转过来,压低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侵略感太强,松息后仰拉开些距离。 「长总监想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语气平淡,眼里只有探究,好像真的只是想知道一样。 松息哑然。 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寧雨行转身出去,走了几步不见她跟上来,回头看到她正扶墙站着。 「怎么了?」 松息头抵着墙,「头疼,缓一下。」 寧雨行皱了下眉,「回去休息吧。」 「没事,你去忙,不用管我。」 寧雨行从她手上夺过牵引绳,「我带它散步,你回去睡觉。」 不是商量的语气。 松息看了眼泰山,泰山看看她,又看看寧雨行。 「那就麻烦你了,寧顾问。」她确实有些撑不住,「抱歉,给你这么多麻烦。」 寧雨行看她上了电梯,又看着泰山:「去哪儿?」 泰山迈着欢快的步子领他朝公园走去:小弟,今天是我们第一次散步。 松息回家倒床就睡,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了,寧雨行遛完狗回来就给她发了消息,泰山还在他家。 她敲开对面的门,寧雨行正在打电话,把门打开就走了,她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脱鞋进去,小声问道:「泰山呢?」 「不知道,你找找。」 寧雨行继续讲电话,她小声地叫泰山,没狗理她。 寧雨行那边好像很忙,她只好自己在房间里找起来。 寧雨行的家跟她的户型一样,屋里简单明亮没有多馀的装饰,还有个房间是小型健身房。 她找到泰山,气不打一处来。 这臭狗还能藏在哪,想想也是趁着没人管,去平时的禁忌地撒野。 泰山肚子朝上躺在寧雨行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松息站在门口看它半天,它都毫无知觉。 她上去一巴掌拍醒它,泰山睁眼看到她,立马知道自己挨了。 「下来。」 泰山眼神飘忽:怎么办,要不要再挣扎一下? 「下不下来。」 泰山趴在床上不动:再僵持一下。 松息抓住它的项圈往床下拖,它却更加赖皮地翻扭起来。 「今天是不是有狗想挨揍了?」 泰山:反正都要挨,我再挣扎一下。 寧雨行打完电话,听到房间的动静,走到卧室门口松息和泰山趴在他床上同时停下来望着他。 「对不起!」松息边说边把泰山往床下拖,咬牙切齿道:「我帮你换床单,洗床单。」 「泰山,你再不下来,我回去就把你的玩具全部丢了!」 泰山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立马腾地跳下床。 松息看它死皮赖脸的样子,气地直揪它耳朵,泰山用眼神给她示意门口还站着人:老大,小弟还看着,回去再说好不好。 寧雨行抱着手臂倚在门边,观赏人狗拉扯。 「对不起,我帮你换床单。」 寧雨行进来打开衣柜,拿出一套乾净的床品递给她,「头还痛吗?」 「好些了。」她接过,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帮我遛泰山。」 「它在家也喜欢睡床?」 「就是不让它上床,它才在你这找空子鑽。」 泰山:嘿嘿,今天回去要挨收拾了。 寧雨行把被子抱起来放到一边,松息把乾净的床单放床头柜上,跟他一起扯下床单。 寧雨行把乾净的床单展开,空气里多了股淡淡的洗衣凝珠香味,松息帮忙把床单压好后自觉拆起被套。 「我来。」 寧雨行拿走她手里的被子,手掌不经意从她手背上擦过,她一下乱了心神。 他的手掌跟寧擎一样有层茧。 寧擎手掌的茧是在战场上使剑用枪一点一点磨出来的,寧雨行的茧估计是常年健身留下的,时代不一样了,如今的他也不用在生死难料的沙场上拼命了。 「不是说帮我换吗,怎么傻站着?」 她回过神来,寧雨行已经装好了被套。 「抱歉。」 寧雨行把被子抖顺,胳膊上的肌肉好看的让她又恍了神,寧雨行注意到她的视线,走到她面前,双手撑着床头柜欺身看她,她往后仰,压凹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枕头。 「没人告诉长总监随便进一个男人家里很危险吗?」 「有泰山在我才来的。」 「泰山?」寧雨行垂下眼,盯着她的唇,「它现在好像没有意识到你有危险。」 泰山趴在床脚,咧着嘴,笑得跟个二百五一样。 「长总监对我这么没警惕心,我会误会的。」 松息不自在地咬了下唇,「误会什么?」 「误会……」 寧雨行慢慢靠过来,吐息洒在她鼻尖,松息垂下眼盯着他的唇,微微张开嘴帮助自己呼吸。 「你对男人都这样。」 寧雨行抽走她身后的枕头,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把枕套拆下来。 松息靠着床头柜,心里窝火,「我回去了。」 「泰山。」 门砰地一响。 寧雨行把换下的床单被套放进洗衣机里,按下程序,滚筒隆隆转起来。 他回到客厅,看到桌上放的止痛药,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