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献俘队伍,并没有沿着正阳门大街从正阳门进入内城。
而是带着俘虏在外城游街示众,过了仁寿寺,就往左拐,进入骡马市大街、菜市大街、宣武门大街。
一路上两边人山人海、摩肩擦踵,数以万计的北京百姓夹道欢迎,抻着脖子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犹如一场民间自发的重大庆典。
百姓害怕一直打仗,更害怕打败仗。朱寅几个月就平定西北叛乱,他们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朱寅作为监军主帅,此时凯旋入京献俘,万众瞩目之下当真是出尽了风头,赚足了脸面,在百姓心中的德望英名,又更上一层楼。
宋人尹洙说:“状元登第,虽将兵数十万,恢复幽蓟,逐强敌于穷漠,凯歌劳还,献捷太庙,其荣亦不可及。”
意思是大将凯旋回京,不如状元及第荣耀。
这是宋人的普遍认知,也是当下明人的普遍认知。
可是朱寅自己觉得,不一定!
状元及第时跨马游街的荣耀,他品尝过了。今日凯旋献俘的荣耀,他也品尝过了。
没有谁比朱寅本人更有发言权。
状元跨马游街固然极其荣耀,却没有那种充实感。
凯旋献俘的荣光,却有一种为国为民的充实感。这两种感觉其实很不同。朱寅更享受后者。
道边百姓不但观瞻朱寅、戚继光等凯旋将士的风采,也观看俘虏队伍,都是兴致勃勃、议论纷纷。
“快看那两具棺材,应该就是伪帝和哱拜的了。”
“可不就是么?兵部早就发了露布捷报,稚虎先生兵临凉州城下,伪帝和哱拜畏罪自尽,尸身肯定是石灰腌了带回来。棺材带到午门,应该要当众开棺戮尸了。”
“哱拜肯定要被开棺戮尸,伪帝就不一定了。庆王毕竟是大明亲王,太祖爷的子孙,应该不能开棺戮尸吧?皇上会不会网开一面?按辈分,庆王还是皇叔啊。”
“网开一面?你真是吃灯草灰放轻巧屁!庆王这是造反,皇上还会顾念皇叔的体面?皇上连老师张相公都不放过,会放过血脉疏远的族叔?”
“这话不对。就算庆王造反,朝廷也不该开棺戮尸,过了。庆王毕竟是亲王,正儿八经的太祖子孙,虽然僭越称帝的确是造反,可他也不是完全没资格,当年成祖爷…”
“好了!这话心中有数就成,你还敢说出来?”
虽然人群中有些犯忌的议论,可是人太多,声音太噪杂,也没有留意到这些妖言。
还有很多百姓自发的向队伍中的俘虏仍臭鸡蛋、残菜叶、破鞋、月经带,更过分的是泼屎尿。
“不许泼屎尿!”看押俘虏的士卒忍不住喝道,“俘虏要去午门的,搞得一身骚臭,成何体统!”
人群中顿时有人高声笑道:“本就是骚达子,再多一瓢骚臭又打什么紧!哈哈!”
士卒笑骂道:“是不打紧!可(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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