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寅给田义斟了一杯秋露白,说道:“姑父有话请讲,孩儿洗耳恭听。”
田义屏退自己的奴仆和朱寅的护卫,说道:
“稚虎,额有三件事要交代与你。本来额给你留了密信,可你既然来送额,额就亲口告诉你。第一件事是张鲸!”
“张鲸?”朱寅眼睛一眯,心道果然如此。
宫中最新的情报显示,皇帝和郑贵妃收了张鲸的贿赂,已经决定起复几年前被罢黜的张鲸,接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之位。
皇帝和郑氏打算利用阴险狠毒的张鲸,取代正直厚道的田义,来和百官打擂台,为爱子朱常洵争取太子之位。
在朱寅这个穿越者看来,万历也受到蝴蝶效应的影响,比原本的历史上“开窍”了一点,开始学习他的祖父嘉靖,利用恶人为代理人对付百官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原本历史上,张鲸被百官弹劾赶走后没有机会起复,再过几年就会郁闷而死。可是如今,他居然要取代田义,重回司礼监了。
田义继续说道:“额在西山建了善云寺,那是额的佛前替身道场。在佛寺香客院最西边的松树下,额埋了一个铜匣,里面是张鲸当年给额的报恩书。”
“这是他在关帝面前用血书誓言写下的报恩书,不管是老夫本人还是老夫的什么人,只要持有他的报恩书,就是他的恩人。他是很在乎这一套的,绝非儿戏。”
“张鲸的报恩书?”朱寅大感意外,没想到田义还对张鲸有恩。
田义点点头,语气有点感慨。“张鲸是个不择手段、睚眦必报的奸佞之臣,所以当年朝臣想方设法弹劾他,逼得皇上罢免他。可是张鲸百丑一俊,有一点值得信赖,此人最信奉关二爷,知恩必报。”
“他曾经是严嵩的宫中党羽,暗中为严党传递宫中消息。严嵩倒台后,世庙要杖毙他,是额大着胆子为他求情,世庙才饶了他一命。算起来已经二十七年了。”
“这是额第一次救他。额之所以救他,是因为那时他才二十出头,来日方长,希望他能改过自新。”
“因为此事,他暗中以额为恩主,但额从未指望他报答,也一直和他保持距离。”
“后来,他又攀附了上了先帝,成为皇上的大伴,飞黄腾达。张居正死后,他更是成为秉笔太监提督东厂。”
“他在司礼监专横跋扈,为所欲为,得罪了外朝百官,皇上只能舍弃他。他失势之后众人落井下石,有人要他的命,又是额派人保了他一命。否则,他焉能活到今日?”
朱寅道:“这么说,姑父救了他两次。第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为何又要救他?”
田义笑道:“稚虎你心灵剔透,也不是外人,倒是猜猜看。”
朱寅想了想,“姑父终究想着皇家,想着皇上,并非真的心向外朝,所以留着张鲸这把刀,有朝一日能帮(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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