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坊,刘氏大宅。
重德堂内,据说染病卧床的刘傅坐在太师椅上,右手不轻不重地拍着扶手,身前有一名丫鬟跪着给他捶腿。
“父亲,出事了!”
一名年近四旬的男子快步走进堂内,神情显得十分凝重。
他便是刘家二爷刘议,和刘让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刘家四子抛开最小的刘谋不谈,刘让在府衙为官,理所当然要负责官面上的关系,三子刘许擅长商贸之道,这些年已经逐渐从刘傅手中接过一部分大权,打理家中庞大的产业。
刘议性情沉稳又狠辣,专门负责家中的大小阴私之事,是刘傅最器重和信任的儿子。
刘傅抬眼看向次子,等身前丫鬟乖顺地起身福礼退下,他才开口说道:“老四进了府衙?”
“是。”
刘议沉肃道:“方才大兄让人传话,薛淮直接开堂审案,仅仅不到一刻钟就定了四弟死罪,现在四弟已经被他关入府衙的死牢。”
这简短的一句话让刘傅感到恍惚。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刘议又重复一遍,接着解释道:“父亲,大兄的人也只听到一个大概,薛淮应该是从胡庆那里拿到很多和四弟有关的实证,先前一直藏着掖着。我们的人也曾尝试去仪真县接触胡家父子,但是章时铁了心要充当薛淮的马前卒,这段时间一直严防死守,我们的人见不到胡家父子,导致出现了错误的判断。”
所谓错判,便是胡家究竟藏着怎样的隐秘,又是否会危及刘家。
刘傅和刘议商议过后,认为胡庆手里最多掌握着一些刘家和盐运司、漕运衙门的利益勾连,这些固然不能轻视,但是任何涉及到那两处衙门的机密,刘傅都不会太担心,蒋济舟和许观澜都不是等闲人物。
为了万无一失,刘傅还特意让刘议查找往年和胡家的往来,尽力提前消除隐患。
谁知胡庆那厮不走寻常路,他竟然藏着刘家子弟的罪证。
刘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次刘谋出现在玉堂丰总号确实是他有意为之,他这样安排自有缘由,但是局势的变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薛淮竟然真有钉死刘谋的铁证。
如此一来,岂不是他亲手把一个儿子送上了刑场?
“父亲,我们不能再迟疑了,薛淮显然是蓄谋已久!”
刘议神情凝重地说道:“他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从胡庆那里拿到这些证据,竟然一直隐忍到现在,可见他图谋甚大,绝对不只是像他父亲那般打压我们本地大族,而是想把我们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
刘傅冷笑道:“他就不怕吃撑了?”
刘议心中暗叹,父亲确实是老了,思维远不及当年敏捷,如今岂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他只好忍着心中的焦急,继续说道:“父亲,无论薛淮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我们都不能继续等(本章未完,请翻页)
请收藏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