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堡的风比往日更烈,
卷着地上积雪,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
许成跟着军卒往驿站走,
靴底踩在冻硬的泥地上,每一步都透着焦躁。
他满脑子都是女真入境的消息。
驿站在堡子西头,是间简陋的土坯房。
房檐下挂着的冰凌,足有半尺长。
军卒掀开门帘,一股混杂着煤烟与汗味的热气涌了出来。
许成弯腰进去,见角落里缩着个穿厚棉袄的汉子,
脸膛黢黑,下巴沾着没刮净的胡茬,手上裹着破布,露出的指节冻得通红,
正捧着粗瓷碗,小口喝着热汤。
“张掌柜,我们大人来了。”军卒上前喊了一声。
那汉子噌地站起来,手里的碗差点脱手,热汤洒了些在棉袄上。
他顾不上擦,连忙躬身行礼:
“小人张老三,见过许大人!”
许成摆了摆手,走到桌边坐下。
目光扫过张老三,见他这模样,显然是赶了远路,许成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坐,别拘谨,我问你,有什么消息?”
张老三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紧张:
“大人,小人是上月从义州入的高丽,本来想收些人参,没承想刚到就听说打仗了。
一开始说是女真犯境,
后来才知是从东北那边过来的,一路打到顺安城。
最近更是惊世骇俗,听说听说把李成桂的兵打惨了!”
“什么?具体点!”
许成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多少人?怎么打的?李成桂的兵怎么样了?”
张老三咽了口唾沫,慢慢说:
“小人在义州城外的客栈躲了两天,
听路过军卒说,原本在宿州的卢将军败了,八千人全没了,
后来义州的张将军也败了,粮草、攻城器械全丢了,只剩千把人逃回来。
现在义州城人心惶惶,不少大户都准备往咱这边跑呢。”
“什么?”
许成眉头紧锁,几乎拧成了疙瘩,
“八千人五千人.女真到底有多少人?”
“说是有好几万,不过小人觉得是吹牛,最开始说的一万人还稍可信些。”
张老三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听逃出来的高丽兵说,那些女真人跑得飞快,兵甲也厉害,还带着火器。
李成桂正纠众反击,说要跟那些女真人决一死战,
照小的看啊,这都是吹牛。
西北道两座大城的精锐都败了,就剩定州城的守军没消息,想来也快了。”
许成的眉头拧得更紧,心里咯噔一下,
骑快马、有火枪、能以少胜多,
这哪是女真?
分明是陆大人的路数!
可他想不明白,明明只带了一千人进去,怎么会变成一万人?
难不成是高丽人在虚报军情?
不对就算高丽人再弱,一千人也打不出这等战绩。
“那女真的主将,你有没有听说是什么名号?”
许成又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没听说具体名号,(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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