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过去了三日,
三日里,陆云逸已翻阅完修路、军械、军屯及屯田的各类重要文书,
即便如此,衙房桌案上仍整整齐齐摞着两大堆文书,堆得老高,
一眼望去便透着压迫感。
此时,他正看着一封关于甘薯种植与加大推广的文书,
在这件事上,都司与府衙分歧极大。
都司各部屯田卫的指挥使联名上疏,
直言若明年不种甘薯,
麾下军卒恐要饿死,都司几位指挥使也一致认同此议。
可事情到了府衙,却遭到激烈反对。
农政院的孙菱反对得尤为坚决,
他直言甘薯在关外冰天雪地中的种植特性尚未完全摸清,
轻易大面积推广,一旦遭遇虫灾或病害,
整个北平行都司都可能面临大规模减产,风险太大!
为稳妥起见,先期设立的十个试验点至少需试种两年,才能考虑在其他地区推广。
为此,都司衙门已争论近两个月。
如今春耕的最后期限将至,相关文书也越积越多。
陆云逸歪了歪头,望着面前至少二十本文书,面露愁容。
对他而言,外部强敌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内部分歧,
处置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大乱!
其间的分寸与尺度,实在难以拿捏。
“就不知道给省点心!”陆云逸低声嘀咕一句。
一旁静静侍立的巩先之立刻倒了杯热茶,端上前:
“大人,您消消气,先喝杯茶,
这是北平商贾从杭州运来的绿茶,都司大人都说品相极好。”
“放那吧。”
陆云逸目光仍落在文书上,眉头紧锁,指了指一旁的桌案。
茶杯放下后,他却改了主意,将文书一丢,
拿起茶杯小口抿着,陷入思索。
一旁的巩先之见状,虽觉古怪,却也不敢多问。
约莫一刻钟后,陆云逸放下茶杯,问道:
“先之,你是哪里人?”
巩先之咧嘴一笑:“回禀大人,小人是北平府遵化人,北征时被选入大人麾下,一直跟随至今。”
“在你们家乡,种地是件辛苦事吧?”
“那可不!一年到头忙活,也收不了多少粮食,
有时候赶上河南发大水,调来的种子都要出问题。”
“你们还会从河南调种子?”陆云逸有些疑惑。
“是官府统一调的,我们自己种的麦子,颗粒小、种出的粮食少,远不如河南的种子。
所以每年冬天,官府都会从河南买些种子,混着自家种子种。”
巩先之挠了挠头,
“听说这是南方传过来的法子,说一起种之后不好的种子能变好,
现在想想,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陆云逸哑然失笑,笑了起来:
“种出来的粮食够吃吗?”
“一般是够的,除非遇上大旱。
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
只要能种出粮食,大多能糊口,无非是吃多吃少的区别。
小人记得小时候,北边还(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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