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秦宅。
三更已过,檐角铜铃在夜风中轻颤,雁鱼铜灯吞吐着暖黄的光晕,将二人的身影投在斑驳的灰墙上。
灯焰忽地一跳,墙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变形,秦怀之盯着自己摇曳的影子,忽然似顽皮般伸手去捉。
“还在想甬道里的事?”
张蓁跪坐在案前,笑望了一眼,继续研磨着朱砂,腕间翠钏与石砚相撞,发出细碎的响生,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脆。
秦怀之屈起手指,看着墙上影子同步的动作:“我记得,当时我的影子...好像慢了半拍。”他忽然转身,烛火将他的侧脸镀上金边,“蓁儿,你说影子究竟是什么?”
“三魂七魄的外显。”
张蓁蘸着朱砂,在竹简上誊写那幅丝帛上的记录,恰好写到魄字,笔尖悬在魄字最后一勾上,轻声继续道:“《归藏易》有载,日光灼魂则影凝,月华照魄则影涣,你那时受到惊吓,又被幻境所扰,以至于真元外泄,魂魄震荡...”
“不对!”秦怀之突然打断,声音里带着几分固执:“影子是光线被物体阻挡形成的暗区。”他起身将手掌靠近灯火,在墙上投下清晰的阴影:“你看,烛焰或是物体发生偏移,影子的形状、浓淡都会变化,这与魂魄何干?”
张蓁的笔尖顿住,看着秦怀之移动手掌的动作,看着他脸上孩童般的固执,不由地莞尔一笑,“既然你早有答案,为何还要问我?是故意要戏耍我吗?”
“不是,我…”
秦怀之尴尬地摇了摇头。
之所以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真不是闲得无聊,更不是卖弄,是因为经历的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曾有的认知,甚至还全面否定了那些认知,反驳也不是想否认,只是想为认知中的现代科学保留最后一点倔强。
“那...这个呢?”
张蓁被他勾起玩心,突然手指掐诀。
下一瞬,她在墙上的影子竟自行站了起来,脱离本体做了一个挽剑花的动作,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影子才倏地回归正常。
秦怀之见状,目瞪口呆,喉结急速滚动了一下,苦笑不已。
他清楚这不是魔术,是真正的术法,张蓁是在以魂换影,这让他更加深切地理解了那句话。科学从不是发明,而是发现,人类发现的科学不及未知的万分之一,那未知,就叫玄学。
一阵风过,灯焰摇晃,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纠缠,又分开。
“蓁儿,”
秦怀之伏在案边,望着丝帛上的字迹,问道:“这个《云梦机枢》,就是你说的那个青铜蚕尸蛊术吗?
“我没有过青铜蚕尸蛊术的确切记载,无法确定。”
张蓁平端竹简,吹了吹上边未干的字迹,“刚才誊写的时候,我大致理解了上边所载的内容,应该归类于修仙秘术,但这种术法过于阴毒,是以夺他人寿元,即便有(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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