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为阴之始,阴为阳之守,二者相伴而生,缺一不可。”
李少君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那半卷竹简,眼珠在火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他缓缓抬头,目光如钩般刺向项羽,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挤出来。
“始皇之所以不敢独占阴鼎在身边,是因为他手中没有九鼎,无法做到阴阳调剂,怕被阴鼎之力反噬,不得不任其流于宫墙之外。”
恒楚疑惑地问道:“不是有八鼎吗,难道缺一不可?”
李少君笑道:“那九鼎非我说的九鼎,我说的是禹鼎。”
“哦?!”
项羽剑眉微挑,古铜色的脸庞在篝火映照下忽明忽暗,宽厚的手掌始终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阴鼎可通幽冥。”李少君突然压低声音,沙哑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若得之,不仅能召阴兵,更能逆转大阵!”他故意停顿,看着项羽绷紧的下颌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届时,秦必亡,得阴鼎者得天下!”
江风骤停,连浪涛都仿佛屏住了呼吸,篝火“噼啪”爆出一串火星,照亮项羽眼中转瞬即逝的锋芒。他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岩壁上投下如松的剪影。
他不信鬼神,但李少君的话却让他想起儿时在楚地听到的古老谚语,“鼎生冥焰,巫觋夜叩关,鬼门开,龙脉断。”记忆里,那个叫屈冉的巫祝说这话时,眼里闪烁着同样的狂热。
“你可知阴鼎在何处?”
沉默如铁,最终被项羽低沉的声音打破。他声音不大,却让恒楚和于英不由自主绷直了脊背。
“彼可取而代之!”
这句豪言壮语说起来容易,但项羽比谁都清楚,只要那个男人还坐在咸阳宫的龙椅上,六国遗族就永远只能是活在他阴影里的蝼蚁。这些年他与叔父一直在暗中积蓄的力量,但在嬴政的铁骑面前,那些所谓的实力不过是一触即溃的蛛网。
篝火渐弱,映得项羽轮廓分明的侧脸半明半暗。此刻他眼中燃起的不再是少年意气,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那是猛兽嗅到血腥时的眼神。
他确实心动了,想要获得李少君说的那股非凡之力,想要通过那股力量来实现自己活着的意义。
“我也不知,但...”
李少君看出项羽眼里闪烁的欲念,手指抓紧竹简,建议道:“你若有胆,不妨去会稽山的禹陵走一趟,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禹陵?”
项羽点了点头,随即扯动嘴角,淡淡一笑,“有何不敢,去一趟又能如何,明日我便动身。”
夜风突然凛冽,卷起残留的灰烬。点点火星如血色萤火,飘向漆黑如墨的江面。项羽再未开口,目光穿过夜色,仿佛已看见会稽山巅的那座古老陵寝。
翌日破晓,一叶扁舟切开晨雾驶离胥山岛。船头立着的身影如山岳般巍然不动,猩红披风在朝(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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