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之的府门紧闭。
隔绝了咸阳城冰冷的夜气,却无法隔绝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回到府中,他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点力气都没有,坐在房中又觉得透不过气,只好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背靠着粗粝的木柱,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几乎不像是自己的感触,仿佛身体内有另一个存在,是“他”的情绪释放,想克制,却怎么都克制不住,因为这种情绪中的惊恐是他的真实反应。
来到这个世界,成为这个世界里的秦怀之,他已经认命,认为可以以一个全新的视角活下去,不过是一种历史的体验,即便超出想象也能慢慢接受,只当是未知历史的探险。
然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远比超出想象还要有冲击力,自己彻底成了一枚被命运捉弄的棋子。
不
不是棋子,是从后世送来的祭品
“怀之!”
张蓁看到秦怀之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揪得要命。
她蹲在秦怀之的身侧,紧紧握住他那冰凉刺骨、仍在微微颤抖的手。手腕上青金色的神树纹路虽已隐没,但皮肤下仿佛仍有灼热的暗流在奔涌,透过她的掌心传来一阵阵不安的悸动。
“蓁儿…我…”
秦怀之的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他努力地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惊恐,如同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孤舟,“那…那到底是什么?那棵树…它…它在‘吃’那些污秽!巫巽说的…钥匙…祭品…”
说着,他猛地攥紧张蓁的手,力道之大,让少女微微蹙眉,但他毫无所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我不是!我真不是房阿!那只是幻境,我不可能是他,我是秦怀之!我只是…只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的话语破碎而混乱,充满了自我否定和深切的恐惧。
神树纹路的失控显现,那吞噬污秽的诡异景象,巫巽穿透灵魂的恶毒诅咒,尤其是那句“钥匙”与“垫脚石”,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穿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对自身身份的定位。
他记得自己是谁!
他是秦怀之,是来自后世的秦怀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考古人,就算成为韩非的一个弟子,这也无妨,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怎么会是那个传说中的古老存在,又怎么会是祭品?这太荒谬,太可怕了!
可那纹路…那力量…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他的穿越,他附身在这个同名同姓的秦怀之身上,并非偶然,而是某种…早已被安排好的宿命?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阴谋?
“怀之,看着我!”
张蓁的声音带着一种医者特有的、试图安抚心神的镇定力量,却又掩不住浓浓的担忧。她用另一只手捧住秦怀之冷汗涔涔、苍白如纸的脸(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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