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味道很难有具体的形容，像是腐败的枯叶之中生出新芽的味道。

像是月光刺破云层照进黑暗的味道……

似曾相识。

他不可置信的呢喃，“她身上，为何有深渊的味道……”

这说话声极小，几乎一出口就被吹散在风里。、

姜尤忙着打人，没听清。

话音刚落。

“嘭！”

姜尤一拳头砸在土豆的眼眶上。

他眼中尽是震撼，甚至没顾得上反抗或者避开，只是深深看了姜尤一眼。

随后眼睛一闭一睁，眼中红色血潮散去，露出黑白分明的双眼。

土豆捂着眼眶，一脸懵逼的看着姜尤的拳头。

随后感知到身上的疼痛，感觉自己好像被卡车碾了一样，顿时嘴巴一瘪。

瞬间泪流满面。

“啊啊啊！！！夫人打我，哇啊啊啊！！夫人打我！！”

“呜呜呜呜！！寡人不要面子的啊，怎么可以打脸！！”

“啊啊！”

他原地一躺，蹬着腿满地滚，嗷嗷哭。

姜尤沉默了一下，蹲在地上，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

“那个红眼睛的家伙呢？把他叫出来。”

土豆左眼圈一团乌青，鼻子下面流淌着鼻血。

他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随后呸了几下。

“什么红眼睛？你打朕，还把寡人眼睛打红了！我要诛杀你九族！不对，十族！十一族！”

姜尤晃了晃手里的拳头，他立刻捂着嘴巴，不吭声了。

眼泪不停往下流淌，身上只剩下薄薄的布片，整个人在寒风之中哆嗦，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你打寡人，寡人就不跟你玩儿了，我说真的！”

“不跟你做朋友了，呜呜呜。”

“寡人要回家，要回家！”

嗡嗡声透过手掌传出来。

他畏畏缩缩的坐起来，一只手捂着嘴巴，另外一只胳膊无力地垂在肩膀上。

姜尤伸出手，他下意识抱头。

可是没等到预料中的暴击，抬眼一看。

姜尤手里抓着一根硕大的棒棒糖，有他脑袋那么大！

棒子是一根简易的木棍，糖果被透明的极光纸包着，在月光下光华四溢。

土豆瞬间忘记了流泪控诉，呆呆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我承认，我刚才冲动了一点，暴力了一点，但是咱们要辩证地去看待这件事情。

是因为你不打招呼在我家客厅挖地道，我才揍你的，对不对？”

土豆想了想，点头。

“所以事出有因，是你先不对，我才会打你，对吧？”

土豆想了想，继续点头。

“那这件事情，我们都有错，对吧？”

土豆用左手扣了扣脑袋，但是他现在满头包，一个头三个大。

本来就不好用的脑子，更加转不过来了。

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又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太生气了。

只是有点接受不了堂堂国王被人打成这个熊样，找不到台阶下。

想到自己的右手，又瘪嘴哭道，“我手断了！”

姜尤伸出小指头，“你看看，我手指甲也被你打断了。

你只断了一只手，我断了三根指甲。”

土豆眼睛一亮，“你打断我一个，我打断你三个！那我岂不是比你厉害？！”

“抛开事实不谈，就数量而言，的确是可以这样理解的！”

姜尤肯定的点头，又说，“那现在，这根国王棒棒糖能挽回我们破裂的友谊吗？”

“这是国王棒棒糖？”

“当然！它比别的糖果都大，特别大，是只有国王才有资格吃的！就像我们的有友情一样，很特别！”

“……可是你刚才打我。”

姜尤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你要这么想，我怎么不打别人呢？我打别人，通常都是直接杀了，但是我没杀你对不对？

这就证明你在我心里是很特别的朋友啊！”

其实是杀不了。

那个红眼土豆的能力非常诡异，他对精神力的掌控简直到了非人类的地步。

她虽然不会被杀死。

但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根本杀不了他。

那个人的能力在她之上！

“……你等等，我脑子有点乱，我需要整理一下。”

土豆听了这话，坐在地上，掰着手指头不知道在算什么，嘴里嘀嘀咕咕的。

一分钟后，他抬起头来。

用手臂擦了擦鼻血，“寡人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

说完，他单手撑着地面，站起来一把抓过糖果扛在肩膀上，一瘸一拐的跟着姜尤回到树屋。

月光下，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拉长，说话声也渐行渐远。

“夫人，寡人是不是很厉害？”

“夫人寡人宣布，以后我们建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夫人，你看朕的胳膊还可以甩来甩去唉……”

“……”

……

同样一片月夜，某些人正在玩自己的断了骨头的胳膊。

某些人正拖拽着已经硬邦邦的敌人首级和胳膊，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一步步回到树屋。

张淑慧还没穿过小树林，就发现树屋里面亮着灯光。

而二楼姜尤的房间窗户，则是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