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喜立即接话,“我现在过去找你。” “行。” 半个钟后,杨艳喜拿到刘兆宇留下的一封信和银行卡。 她问沈玉柏,“他还有命回来吗?” 这种未知的问题,沈玉柏无法回答她,便沉默以对。 他的任务没有结束,这次回来是因为女儿需要。 杨艳喜勉强笑了笑,“知道了。” 很多事都是没有答案也没有结果的。 就像她和他这桩感情。 回到车上,她看着那封写有自己名字的信封,迟迟不敢拆开。 她想啊,只要自己不拆开,他是不是就能平安回来? 她把信封压在最下方,骑车回医院。 女儿的病好了。 有父母照顾着女儿,她很放心。 她开始变得很忙,用工作麻痹自己。 一年后,沈知遇的经纪公司上市了。 她也等来了判决。 潜伏多年,他成功了。 可是他也永远醒不过来了。 沈玉柏不想让她去看他,她还是坚持去了。 他死得真惨啊。 头骨破裂,眼睛,耳朵,鼻子都没了。 四肢被折叠成不可思议的弧度,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露出铮铮人骨。 据被救的另一个人说,那些人为了逼他说出其他卧底,生生割下来喂狗。 一八二的身高,出去时人高马大,被接回来时只有三十八斤,没有五岁孩子重。 烈焰燃烧,再出来只剩下一捧灰。 她带着她的无名英雄回家了。 女儿问她,这是什么? 她告诉她,“这是爸爸。” 以前,她从未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现在她可以告诉她了。 她的父亲没有不要她们。 她的父亲很伟大。 她的父亲是一名英雄。 若是可以,她只想要他平凡,平安。 可是有些事,总有人去做。 不是他也会有别人。 他信仰大过天,独独对她太过残忍。 “妈你吃药了吗?” 多年过去,他们的女儿还是走上缉毒警这条路,也成了她的小管婆。 有空就管她吃药吃饭。 比如此刻,她一边问,一边翻找她的瓶瓶罐罐。 那都是她需要吃的药。 她患上阿尔茨海默病,很多事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呀。”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女儿的话:“我有病,真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什么?”女儿检查她的药,知道她吃过了,蹲下来笑问她。 她觉得女儿的笑容有点眼熟,问她:“我们认识吗?你的笑容有点眼熟。” “我们当然熟了。我可是你女儿。” 杨艳喜觉得不对,可她说不上哪里不对。 这天,杨艳喜看见外面的太阳很温暖,她忽然想出去晒太阳。 她看见墙壁上贴着便利贴上写着:记得戴帽子,避免晒伤。 她不记得帽子放在哪里了,她满屋子找帽子。 帽子没找到,翻出一封信来。 信封上写有她的名字。 她翻来覆去地看,最终还是拆开了信封。 艳艳亲启: 艳艳,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耽误了你一辈子。 得知你给我生了一个女儿,我又开心又难过。 这些年,你一定很累吧? 看着你忙前忙后地照顾女儿照顾父母照顾工作,我很后悔。 若是我没有招惹你就好了。 没有招惹你,或者你得知怀孕就把孩子打掉,迎接你的将是另一条康庄大道。 可是没有如果。 艳艳,我有预感,这次我回不来了。 我很感激,感激老天让我再见到你。 我不求你原谅我的自私。 我只求你下辈子再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下辈子,我一定只做属于你的刘兆宇。 卡里有我这些年给你存的钱,密码是你的生日,记得取了用。 按时吃饭睡觉,好好保重身体,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至于我,先去替你探探路,等我来接你。 艳艳……艳艳……艳艳…… 后面满页纸都是‘艳艳’这个小名。 杨艳喜记起来了。 刘兆宇,她那忽然失踪的男友,女儿那不负责任的父亲。 他在很多年前就死了。 还是她去带他回家的。 “妈你怎么哭了?” “这是什么?” “这个啊,你爸爸给我的信。” “闺女,妈跟你讲讲我跟你爸的恋爱日常吧。” “你爸爸这个人特别闷,恋爱的时候……” 杨昭安记得那日的阳光很温暖,风很温柔,她和以往一样听着妈妈讲起她和爸爸的恋爱故事。 第377章 沈玉柏(前世) 第二天妈妈就走了。 她在她手机里看到她没来得及发出去的嘱咐和那句:你爸爸来接我了,我走啦,闺女。 那时的她,应该是幸福的吧? 无痛离开,还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 也好,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爸、妈,你们的女儿要去做件大事了。 你们在天有灵,保佑女儿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