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序醋意横生,在桌子底下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故作不解道,“瑞雪,你同学管得这么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爹呢?” 蒋孟衡握着拳头,“你什么意思,我这是怕她看错了人,等结婚后发现你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后悔可就迟了。” “谢谢你的关心,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从刚才开始,我只看到蒋同志一直在全盘否认她的眼光,试图想替她做主,没有半分尊重可言,像你这样的才不应该选吧? 至少她是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要真的和你结婚,她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自己做主的?” 蒋孟衡哑口无言,肩膀都耷拉下去,不得不承认在满嘴为了她好的话中,夹杂了许多自己的私心。 他不禁问自己,何瑞雪要真的和面前的人分手,选择和他介绍的人处对象,他会甘心吗? 不会,人总是贪心的,得陇而望蜀,在他尝到能操控恋慕之人生活的甜头之后,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蒋孟衡闭上眼,湍急的心潮渐渐平复下来,整个人也恢复了冷静。 就这样吧,在他们关系之间划下道来,若是失了分寸,以何瑞雪的性子,往后他们怕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再次开口,他的嗓音有些哑,注视着江衍序,“你也知道她有多抢手,记得多珍惜她一点,我会持续盯着你的,要是不能尽好她对象的职责,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江衍序目光坚定,不疾不徐回应,“不用你提醒我都会做到,从前瑞雪有劳你们照顾,往后我会让她过得更开心。” 蒋孟衡趴在桌子上,无力地挥手和他们告别。 回到家,江衍序给她做完晚饭就回屋了,躲在厢房不知道在做什么。 何瑞雪去找人时,只看见他手里拿着片小巧精致的龟甲,正在往上面刻画着玄妙的图案。 “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不会是受了刺激,要做法斩去她身边所有的桃花吧? “一个小玩意,你不是我督促我学习吗?这就是我这段时间的成果。” 第175章 龟壳 江衍序握着刻刀,继续在上面雕刻着纹样。 他的手很稳,刀笔下的线条才头发丝粗细,却刻得笔直又规整,充满着对称美。 “你院子的法阵没有防御作用,又经过削减,心性顽强的人很难被迷惑,那两条狗又太小,要养上大半年才开始看家。经过这事,我也担心你出危险,想给你留个防备的手段。” “就靠这个?” 何瑞雪低头,好奇地指着龟甲,“有什么用?” “反弹攻击,但只能起效一分钟,这段时间足够你跑出去叫人了。” “要是我被围殴呢?” “就算你被十头大象一起撞也是一样,这片龟甲是我师父的宝贝,是他在藏区花高价买的,都有了灵性,不是一般的壳子能比的。” 她是犯天条了吗要被那么多头大象一起攻击? “你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小心他回来找你算账。” “死物而已,对我来说用在你身上才是最值得的,稍微等一会,马上就好。” 他念诵着口诀,用针尖把戳破手指,沿着特定的路线把血涂抹上去。 鲜红色的液体逐渐填满花纹的缝隙,墨绿色的龟甲上浮现出血红的图案,竟显得有些诡异。 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隐入其中,本就如玉石般的龟甲更加莹润了几分,像是做了充足保养的玉石摆件,身价立刻上升了一个档次。 效果强不强看不出来,但肯定很贵。 江衍序把它递给何瑞雪,“这东西不好贴身戴着,就放在你随时能拿到的地方,最好是枕头下。” 何瑞雪接过东西,明明有被感动到,却非要和他抬杠,“要是有人先用迷烟把我弄晕了怎么办?” 他无奈地说,“你故事看多了吧,要想达到麻醉效果,一是迷药浓度足够高,二是起效时间足够长。一拍就晕,一沾就倒的迷药是不存在的,用手帕还得捂好一会儿呢。 你这屋子可不小,他们得搬多少迷药过来,只怕到最后药钱反而比人都贵,还不如直接冲进来把你抬走。” “说谁还没药贵呢?” 何瑞雪瞪了他一眼,“我睡得可熟了,他们把我搬走我肯定不知情,不过也用不着你,尘尘和狼兄肯定会把我叫醒的。” “所以现在我已经沦落到和两条狗比谁更用了吗?” “没错!” 江衍序抱着她耍宝,“哎呀,真心错付,人不如狗,我这就去把它们牵走。” 说笑了一会,他的神情又变得落寞起来,“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我陪在你身边,也是我一直期望的。 不过殡仪馆那边离不得人,有些人点名让我出面偷偷做法事,还有师父给我留下来的人脉也需要维护,不然我底下的那些资产肯定保不住。” 他不是个权欲心很强的人,保不住就去山里住呗,哪里不能活? 可他既然已经有了对象,就要考虑世俗的眼光。 蒋孟衡说他配不上何瑞雪,他只当是酸话并不在乎,可万一她的家人也是这么想呢? 江衍序从来不是一缕无拘无束,遥荡恣睢的清风,而是顺应自然,空处湛静的水。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他却只想用余生来浇灌一棵大树,让她肆意地生长。 既然决定融入进何瑞雪的生活中,他自然要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