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珠虽然也想过好多说辞,但见到徐定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徐定对她多少有些真心,但她却在算计这门亲事。 这门亲事,是他们永宁伯府现在最好的选择。 虽然以后可能有些弊端,但那得有以后! 对徐定来说,却什么也捞不着。 可能还会逼着他早早站队。 林云珠心里闪过一丝愧疚。随即脑子里又浮现出林云紫的笑脸。 快速压下心里的各种思绪,林云珠从怀里摸出那个荷包,递到了徐定跟前。 徐定还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跟他一起出来的那几个人在一旁调笑起来。 “哟,还是徐世子有魅力。想我每日上下值,也没遇着个女子给我送荷包。” “哈哈,你能跟徐世子比吗?” 也有人见林云珠行事如此大胆,便以为她不是出自官宦之家。因为官家女子不会这样行事。 而且,但凡知道徐定的出身,也不敢这样凑上来。镇南王府那样的门第,即便是做妾,也是有门槛的。 便有人直接对着林云珠调笑道:“小丫头,你是哪家的?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林云珠依旧固执地举着那个荷包,也没在意旁边那些人。 她拒了徐定,下了徐定的面子。现在得让徐定出出气。 徐定一开始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在林云珠这里,就没讨着过好。突然见林云珠递个荷包过来,他有些不敢相信。 但听到同僚说的那些话,顿时不高兴了。 凤目扫视了旁边的几个同僚,眼神如鹰般锐利,淡淡道:“你们先走,我有事!” 那几个人,被他这一眼扫得浑身不舒服,也觉察出了他的怒意。 相互对视后,赶紧招呼一声就迅速离去。 人都走后,徐定见那个荷包还在他跟前举着。拿着荷包的那只手,也跟时常浮现在他脑子里的那只手重叠。 徐定下意识就要伸手接过来。 但想到林家大小姐入了东宫的事,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很不舒服。 那只手就恁是没动。 金吾卫衙门和其它几个衙门挨在一起,此时不断有人下值出来。 但凡出来的人,都会朝他们这里多看两眼。 僵持了好一会儿,徐定终是不忍,伸手接过了那个荷包。 接过荷包的那一瞬,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林云珠的手,触感冰凉。 他定睛一看,发现林云珠双唇都被冻得发紫。 当即斥责道:“怎么冻成这样?赶紧回马车上去。” 说着还解下了身上的大氅,就要给林云珠披上。 林云珠见他一脸关切,第一反应是:他不气的吗? 随即急着制止道:“世子不用,我去马……车上就不……冷了。你……还要走回去的。” 这一着急,说话就开始打结。 徐定拿着大氅的手顿了顿,这是被冻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吗? “你赶紧回去!” 林云珠看着他,什么都不说吗? 见徐定一脸催促,只能行了个礼,“世子,我回去了。” 说着就转身上了马车。 徐定见人上了车,便吩咐何枫跟在后面,确保人安全回了永宁伯府即可。 见马车走远,徐定才往镇南王府的方向去。 一路上,手里拿着那个荷包轻轻摩挲着。 回了镇南王府,就见他娘在前院等着他。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安国公主见了人就开始抱怨。她可等了好一阵。 “母亲等我有什么事?”徐定问道。 安国公主气结,什么事? 永宁伯府那边到底回不回呀?怎么回呀?你这祖宗总得给个信吧? 瞪了徐定一眼,没好气地问道:“永宁伯府那边,你发个话。” 徐定听了这话,默了许久。 安国公主还以为他又不搭理自己了,正要催问,就听徐定问道:“母亲,林大小姐被选入了东宫,这事你知道吧?” 安国公主深深看了他一眼,傻小子,原来纠结这个。 她点了点头。 徐定继续问道:“母亲就不担心我们镇南王府以后被卷进去?” 安国公主心里暗暗好笑,你是纠结我们镇南王府会被卷进去吗? 明明是气恼林二因为林大小姐才改了主意,却非得找个借口。 挥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下人,方才对徐定说道:“你以为这种事是你不想就一定能如愿的吗?现在太子连儿子都没有,真要涉及到站队,怎么也是十多二十年以后的事。 现在林家所求的,不过是给林大小姐多一些底气。对我们镇南王府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徐定听完点头:“原来母亲早已考虑得这般透彻。” 安国公主想的是,我先得解决我们镇南王府无后的事。若你连儿子都没有,站不站队又有什么关系? 见徐定依旧有些颓然,便开解道:“儿呀,这世上的婚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夫妻在成亲以前连面都未曾见过,更别提感情了。 如你父亲和我这样的,又有几对?不管林二现在对你是什么心思,等你把人娶进门,有的是机会让她看到你对她的好。” 徐定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他再怎么羡慕父母,但他终究和他们走的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