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修行者自身的主观视角来看,修行难度最高的当属不死不灭功。一炁千秋再难也总要吊着口气,可这自愈功夫的修行过程却是奔着打死去的。武学基础一句句学,大好头颅一颗颗爆。
这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楚衡空体验了上千次才摸到了点自愈的窍门,再之后是一边疗伤一边制造罡气甲,再之后是在实战中摸索第三门妙法。
可他的肉体与精神没有同步。梦中死得再多学得再多,现实中的肉体仍在酣眠,于是他逐渐开始一心二用,一边是激战的修炼场,一边是不知何时的画面。他的动作一丝不苟,但他明白自己困了。因为他开始想一些平时不会思考的东西,几句淡淡的对话,一些淡薄的回忆……
比如自己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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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空姓楚,因为楚老爷子姓楚。
孤儿院周边武馆不少,洪拳戳脚、太极八卦。5岁时他溜达出门偷偷学打架,半年后周边的功夫已学得透彻。6岁那年他看了几部电影,开始兴致勃勃地学着踢馆。
这个事没有电影里演得有意思,师傅、教官之类的几拳基本倒了、少数几个被称大师的撑不过三分钟,各个都是三脚猫。小半年时间全市11区让他踢完了7个,剩下4个区的时候,全市师傅们用尽了面子,把楚老爷子请出来了。
楚老爷子主修八极拳,为人刚正做人刚猛。一拳一腿过去纹丝不动,反手一击顶心肘给他在红砖墙上嵌了大半天。直到7岁那年他也没打过楚老爷子,挨了大半年的揍,服了。
心服的那天他第一次跟老爷子讲话,也是老爷子第一次跟他讲话。
“叫什么名字。”
“没名。孤儿院给起过一个,不想用,丢了。”
“哦。”
“跟您姓成不。”
老爷子不说话。他抖个机灵。
“师父。”
“你可以随我姓。”老爷子告诉他,“但是学武术,你不准拜师父。你可以拜木匠师父、拜计算机师父、想学什么拜什么师父。但是学武,不行。”
“成。”他想也没想一口答应。老爷子头一次笑了,骂他脑袋空空。
那天起他叫楚衡空。
后几个月,他跟老爷子实打实学了点儿东西。他看得出来,老爷子一点儿都不想教。他也看得出来,老爷子实打实地想倾囊相授。老爷子跟他讲该多读书,这有用,少练武,没屁用。但老爷子自己平时就读批注版的佛经和一本翻得烂的《三国演义》,字儿也写得丑,这么个人说这话,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9岁那年起,老爷子不大教了,取而代之是带他走南访北,见一些奇奇怪怪的老头儿或中年人。那是楚衡空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人生百态,有的老头住在大别墅里,富贵显荣,有的中年人在写字楼里上班,满面忧愁,更多的住在小街巷里,小村庄里,黄土地砖瓦房(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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