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的时候,指针早已偏离了12。楚衡空有些困了,但头脑依然很精神。他的思绪顺着卡宁最后的问题漂流,在半梦半醒间梦回记忆的上游……
回到上一次他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
七年前,拉斯维加斯。
“这是个没死过人的房间。”楚衡空满意地说,“好久没住过这么干净的屋子了。”
一如既往的,他在检查完房间后开始翻酒店的菜单。拉斯维加斯的联盟酒店素质意外不错,不仅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就连血迹都找不到。薇尔贝特觉得大抵是这里一掷千金的人太多了,住户们无论贫贱均有不要命的豪气,开酒店的反而赌不起。
这几年下来她和楚衡空住过上百家酒店,有时带着手下们一起,但更多时候只有他们两个。楚衡空会指着油画告诉她这是间曾发生枪战的房间,移开画框后展示后面被填好的弹孔用以证明。他会在入睡前突然说这里曾有人被击毙在床上,然后抬起床垫亮出下面带着干涸血迹的破损木头支架。
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恶心,之后感觉麻木,到最后竟有些猎奇的兴致了。就像他很久前说过的一样,除了人以外,没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
品牌、规则、甚至血盟本身,他们的“信用”都是有价位的。而那个价位其实意外的低廉,因为为了维护信用他们反而会主动遮掩地盘里的丑事,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知情,便投以盲目的相信。
她坐在桌前敲击键盘,忍受窗外的杂音。今天又是一个雨夜,无论酒店隔音做得再好,她也总觉得自己能听到雨滴冲刷在玻璃上,像是用骨头敲打生锈的铁片,令人烦躁。
“晚上吃什么?”楚衡空还在看菜单,“牛排、薯条、洋葱汤……哦这里居然有烧烤!不愧是赌城。”
“我不吃。”薇尔贝特提前声明。楚衡空已经拿起电话了。
“要30个羊肉串,5个鸡翅,心管、骨髓、小腰各来10个,加两个烤烧饼。”他把菜单翻到第一页,“再要个三明治套餐,配红茶。”
薇尔贝特忍不住叹息,她今晚要在孜然味中办公了。楚衡空摸出他的NDS,又开始投入在那些幼稚的游戏中。
“我一直和你说常常叹气会变老太婆,但你反而越长越漂亮,真是怪事。”他说,“或许这就是天生丽质,每日超负荷工作照样皮肤好。”
她按下开关键,通过黑漆漆的屏幕观察着自己,那个坐在笔记本前的死板的女孩。黑色的女士西装,没有染过的长直发,过于白皙的皮肤使得面容显得冰冷,个头相较同龄人偏高了,可身材和以前还是没什么变化。
这样的人有何吸引力可言?即使以东方人的标准来看也觉得异常,她与漂亮之间的唯一关联点恐怕是“美丽的女士”一类的社交辞令。
“请(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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