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烟感觉自己的身体翻转了,脆弱的幽体被暴露在“外”侧,躯干本身被拆解折碎变为处决自我的刑具。他的感知天翻地覆,仿佛在无尽狭小的滚筒中旋转。那滚筒上密密麻麻尽是锋利的弯刀,每一寸刀锋都是他自己的躯壳。
“——”
他撞上刀锋之墙,千刀万剐,然而刀锋不会离开,那本就是他自己的力量。而后滚筒开始旋转了,将他的大脑勾出,将他的神经搅碎,将他的存在本身斩做万千粘连的碎片。于是世界变化了,在激荡的哀叫中回荡。
“——”
在思维也荡然无存的黑暗深处,仅有痛楚。
仅有痛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绝无仅有的剧痛带来了仅存于地狱的嚎哭,现实中的血烟自大树上跌落,嘶叫着在山崖边缘滚动。只有许久以前的天灾种才能体会理解他此刻的感受,那是被曾经的重明亲手处刑的恶徒,因不可饶恕的罪过而以世间最为残酷的方式死去。
阴骸是专为至尊道路而研发的剑道,那些变换自在为所欲为的元素体无惧战斗不在意受伤,却会因这一剑迎来无法逃离的折磨。这一刀如今落在了血烟的身上,使得他瞬间丧失了对自我的掌控能力。
血烟在草坪上滚落,发不出一丝带有意义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在向楚衡空呐喊,可实则他只是跪在地上嚎哭。他伸手,他在伸手吗?他还拥有躯体吗?
他抓向天空,却迎来空洞。失重感骤然来袭,可苦痛中的男人已无法理解现状。
他如同一条丑陋的虫子自悬崖跌下,落向没有边际的虚像之海中。海面上无数张口如花朵般张开,恶魔们欢呼雀跃,因崭新到来的食粮。
楚衡空逐步跟随在他的身后,少见地没有出刀终结痛苦。在血烟坠落的一刻他提刀似乎想要斩杀对手,却忽然转身将义手如刀般斩出!
刀与刀在空中激撞,相交只不到一寸的间隙。同样是手刀的斩击,完全一致的动作,完全一致的杀意,甚至完全一致的威力。那是能将质点五强行击溃的蛮横的一击,如果楚衡空浪费了哪怕一个瞬间,背后之人的攻击就将直接命中!
“果然是你。”楚衡空说。
“你依然那么敏锐。”偷袭者低笑。
它披着破破烂烂的麻布斗篷,像个逃难的贫穷的流浪汉。斗篷覆盖了它绝大多数的身形,旁人无从推测它的样貌,唯一的线索只有因攻击而露出的那双白皙到不自然的手。
楚衡空的视线扫过对方的指尖,他缓慢移步走向偷袭者的侧方,对方以同样的步伐走向相反的方位,仿佛宗师们在决斗前观察彼此维持距离。
忽然间双方同时出招,以拳对拳,以掌对掌,依然是完全相同的动作,像是与镜子中的自己对垒。楚衡空三度调转气血(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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