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 赢破睫毛微颤,像羽扇一样缓缓上抬,他看向她,眼睛纯黑,深如漩涡,仿佛把天上的星星都吸了进去。 孟枝枝刚冲他笑,下一秒,五官皱了起来,又把脸蛋藏回了被子里。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更为寒冷,她的额头冒出冷汗,每口气呼出去都是白色的,双颊烫得通红。 她感觉自己置身在冰与火两重天,丹田之处有什么在焚烧,但自己像没有烟囱的房屋,火在房屋里烧,烟出不去。 赢破缓缓伸出了一只手,伸到她跟前。 “你做什么?”孟枝枝探出一双的疑惑眼睛。 赢破道:“孤的肉可以解除。” 他的肉可以解除……?解除什么? 孟枝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道:“你要我吃你的肉?” “我不要。”孟枝枝膈应得不行。 赢破眼神无比沉静,“你有办法?” 孟枝枝道:“我暂时还没有,那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吃你的肉啊。我又不是茹毛饮血的坏蛋!” 她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警惕地看着他。 “我们得想其他办法!” 赢破听见她的话若有所思,将手缓缓收了回去。 “还有个办法。” 孟枝枝道:“什么?” 赢破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深究,她的眼睛宛如被火烧得焦点模糊,但内里像湖水一样清澈。 “陛下,你难道不想知道孟芷对你究竟还有没有感情吗?” 樊鸣站在他的跟前,他戴着沉重的嘴套,艰难地连头也抬不起来。 樊鸣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种子可以放大一个人心底的欲望,催生更加浓烈的爱意。若她爱你,必会献身于你。到那时,接不接受她是你的事。” “若是你想杀了她,便放任她被欲望吞噬。只要你不满足她,她便是死路一条。” “可若是她不爱你,便能平安度过。只是陛下,你敢让一个永远无法拿捏住的人呆在身边?” 这些声音渐渐消失耳边。 赢破再度伸出手,伸向她绯红的脸颊。她的脸软嫩得像牛奶,他的指腹摩挲在她的脸蛋上,一下又一下,陷了进去。 她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傻傻地看着他。 他目光灼灼地落到了她的唇瓣,那里饱满圆润,微微张开的模样,仿佛任人采撷的花瓣。 他低下头,垂睫缓缓往下,指腹也顺着皮肤,像勾子一样慢慢勾了下去,勾住了她滑嫩的下巴。 孟枝枝吞咽了一下唾沫,雪白的脖颈和锁骨随着起伏了一下。 他纯黑的眼睛凝视着,鼻尖萦绕着枣香,香甜得想让人咬下去。 不由分说,抬起她的下巴,整个人侵略性地靠过去。 孟枝枝下意识头低了下去。 很快的一瞬,他的唇瓣轻擦过发丝。 此举像打了他一个耳光,打得他浑身僵硬,耳朵轰鸣。 孟枝枝更加无法理解。 他说的办法就是一定要两个人有肌肤之亲才能结束? 那她更不愿意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这种事情难道是这么容易就做的?他难道就不膈应吗? 还是说只要为了活下去,他什么都做得。 所以她非常谢绝。 她缓缓缩回了被子,道:“你去找别人吧。” 赢破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抛弃在冰冷的空气中,胸腔中有些许窒息。 两个人虽四目相对,但她不曾靠近过他,就连之前为他穿衣都是小心翼翼,一点都不碰到他的皮肤,每个行为动作都克己复礼,说不出一点不得体。 一瞬间,他的心中突然有什么裂开了。 赢破才明白过来一个道理。 她既瞧不上他的肉,也不爱他。 真相大明。 他闭上了眼,嘴角浅勾起一抹嘲笑。细看,能看见他唇角极浅地颤抖,极度压抑着情绪。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他不再看她,背过身去。 孟枝枝一头雾水。 他怎么反倒生气了? 她喊了他几声。 赢破似乎觉得被她烦到了,从她身下狠抽走了一层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如她之前一样,滚得更远去了。 孟枝枝登时傻眼,“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还这样。” “离孤远点。” 赢破背着她,捏紧双拳,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哑着嗓音,从牙关缝里挤出来那么几个字。 她见他似乎使劲忍耐着情绪,也不敢冒犯,只得乖乖缩了回去。 身后安安静静的,赢破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她。 分明她在身后,他却觉得心空了一片,寒冷至极,如坠冰窖。 一刻过去,她没有动静。 两刻过去,她依然没有。 一个时辰过去了…… 他眼神里迸发出狠戾。 既然她对他没有一丝情感,他留她还有什么用? 他缓缓翻过身,余光只见一个大包鼓在自己身后。 孟枝枝缩成一团,脸还红着,但眼睛是闭着的。她躺在他身后不远处,脸对着他,呼吸浅缓,看着睡得平稳。 赢破心中恨极,将手伸向了她的脖颈。 没曾想,手刚贴近她,她便睁开了眼睛。 她双唇微张道:“你生什么气啊?我不就说了一句让你去找别人,有必要这么自暴自弃?你想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别闹了,还是想想其他办法,能让我们两个人毫发无伤的办法,你看成吗?” lt;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