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仙背过身去,暗恼不已,“大傻子……谁担心你了。” 天色渐晚,孟枝枝走出房门,看见别院张灯结彩,处处挂着红灯笼,红绸从头连到尾,寓意着子孙后代连绵不绝。 与她过去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感到一丝安慰。她所作的一切,皆无愧于心。她还活着,南元国将一切安好,这些是最重要的。 她想咳嗽,硬生生止住。 周围的太监不敢看她,纷纷低下头,忙活自己手中的事情。 孟枝枝走了几步,就开始头晕目眩,她咬着牙,再走出几步,两腿发软,就要摔倒出去。 一个拦腰抱,孟枝枝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 “小孟女官,我送你回去。”来人竟然是樊鸣。 孟枝枝冷了语气,道:“不劳烦樊大人,放我下去。” 樊鸣笑意不达眼底,压低了声音道:“小孟女官,劝你安分一些。今夜将有五湖四海的道士聚集皇宫,你房中的两位朋友怕是危矣。” 孟枝枝冷道:“你们想做什么?” 樊鸣迈进西厢房,将门缓缓合上,将她放到床上,道:“这事你莫要管,好好养病,保住龙嗣,你还有一条活路。一切已成定局,你自身难保,何必再管他人之事。” 孟枝枝捂嘴咳嗽,喉头又是一股腥甜,嘴角染上鲜艳的红,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樊鸣目光落到她的唇角,指腹伸了过去,孟枝枝将脸撇了过去。 她抬起冷冷的双眸,红唇开启:“樊大人,凡事皆有因果,你就不怕报应今日降临?” 樊鸣笑了,道:“我权当你是在祝我美梦成真。” 他伸出手,指腹往她嘴角一擦,娇嫩的感觉留在他的指纹上,酥酥麻麻。 孟枝枝再不止住咳嗽,口吐鲜血,这一吐,直接吐到了樊鸣的脸上。 她一双眸子直直地看着。 樊鸣脸上挂着零零星星的鲜血斑点,他轻轻抹去,低头闷笑,道:“今夜舍妹与陛下拜堂,你心有怨气也正常。早些休息。” 说罢,他转身离去。 孟枝枝头晕眼花,就看见眼前几个樊鸣的背影同时在打转。心里也松了口气,瘟神总算走了。 以她现在的状态,无力战斗。听樊鸣的口吻,樊家想要小皇帝和樊盈绣成亲,似另有所图,他们暂时无碍。 她掏出一张符纸向小桃仙和冥漆传了信,让他们今夜先暂避风头,做完一切,又禁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天色渐黑,樊鸣带着驻守军站在别院,仰头望着天上圆月。 大太监钱喜不由叹道:“月亮如此圆满清润,不知广寒宫上的仙女又有多温柔如水。” 樊鸣道:“仙女?” 钱喜惶恐,道:“奴才一时胡言乱语,大人切莫当真。” 樊鸣舌齿碾磨:“仙女的脾气可不太好。” 钱喜摸不着头脑,“大人所言是……?” 樊鸣抬眸道:“来了?诸位道师。” 一群人齐齐落入此地,掀开墨色斗篷,恭敬地抱拳。 樊鸣道:“这里就交给诸位道师,请务必保证舍妹的安全,让成亲仪式如期举行。樊家会记下诸位的恩情,必不后忘。” 众人齐声道:“遵命。” 此时,风起云涌,阴风阵阵。 别院之中,红灯笼之中烛火摇晃,红绸花飞舞。 赢破头绑红丝带,穿着一身大喜大红的婚服。他双膝下跪,头深埋了下去,在他跟前站着之人是樊鸣。 樊鸣道:“陛下,你想去哪儿?” 赢破抬头看他,红色绑带飘飞缠绕嘴边,一字一句道:“孤要见孟芷。” 樊鸣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狠狠踩了下去,赢破的身体渐渐下沉。 樊鸣道:“我刚刚见了她,她说,她不想见你。有件事忘记告诉你,舍妹曾找过她,想要她来顶替与你成亲,但是你知道小孟女官说了什么?” 他微微垂眸,眼神中含着鄙夷。 “她说,她不愿意。” 赢破猛地抬头,漆黑的眸子如火焰忽明忽灭,咬牙切齿道:“你撒谎。” 樊鸣道:“陛下,你不信,不如回去问问舍妹?” 赢破心如刀绞,他朝着西厢房位置一步一步跪爬过去,红血丝布满眼球,偏拗道:“孤要见孟芷。” 樊鸣又是一脚将他踩趴在地上。 “你见了又如何?前几日每夜趁人不备,偷溜出来看她,有何用?你害得她重伤昏迷,她恨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愿意见你?” 赢破的脸紧紧贴着地面的石子,很快皮肤被刺破,流了一地鲜血,还在拼命挣扎。 樊鸣冷冷地看着,“不要忘了,你想当真正的皇帝,樊家便成全你,让你同二小姐成亲。或者你要想让孟芷知道,你是个三心二意的人渣?” 赢破身体一滞。 那方来报,在樊鸣耳边低语一声。 樊鸣眼中藏不住的戾气,对他们道:“看好陛下,别让他离开别院。” 他快步离开,周围的太监和侍卫无一人敢上前搀扶赢破。 赢破从地上爬了起来,头发尽散,容颜狼狈,身上扑簌簌掉落泥土和灰尘。 lt;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