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出低沉沙哑的嗓音,“老臣恭候陛下。” 在场的大臣齐刷刷跪满地面,“臣等恭迎陛下。” 此举实在太过异常,孟枝枝手里藏了颗咒枣,紧紧靠着赢破。 轿辇里传出一个老人的咳嗽声,“老臣年老体弱,本该下轿迎接陛下,但怕将病气过给陛下,那臣简直罪该万死。” 一位二品大臣道:“宰相大人赤胆忠心,带领臣等苦心维系国命,现在终于迎来陛下回归,是臣等之福,百姓之福。先皇期盼这一天盼了多久,臣等终于对得起先皇的嘱托,将陛下抚养长大。” 说罢,涕泗横流,引得在场大臣个个掩面抽泣。 樊隆又起咳嗽,这一咳,众大臣呜咽嚎哭之声也跟着停下了,简直恰到好处。 他道:“陛下,您看何时举行登基大典?” 她心道,难道樊隆知道赢破入魔了,便甘拜下风,拱手归还皇权了? 在场许多位大臣,她都面熟。曾经,孟慕华为他们的家眷诊治过疾病。她跟在师父身边,自然也认识了许多人。 见赢破不吭声,樊隆将话头转向孟枝枝,道:“不知小孟女官意下如何?” 孟枝枝双唇苍白,道:“宰相大人这是何意?” 樊隆道:“这段时日你一直侍奉在陛下左右,功不可没。老臣斗胆提议,赏封小孟女官为佳妃。” “小孟女官贤良淑德,品性优良。‘佳’字好,臣附议。”说话之人是一位四品少卿,孟枝枝曾跟着孟慕华救过他家从树上摔下来的小儿子。 “臣附议。” “臣附议。” “……” 密密麻麻的附和声,也是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赢破掀起衣摆,道:“你们给孤滚开!” 太尉大人道:“陛下,您要去哪儿?臣等誓死相随。” “陛下不可出宫啊!天下共主怎能流落宫外?” “陛下,陛下!” 赢破一迈步,那些人就上前抓住他的腿,令他不得动弹。 “你们这些老不死,再拦着孤,孤就砍了你们!” 赢破破口大骂。 “老夫身先士卒,陛下要离宫,就先从老夫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赢破道:“你当孤不敢?!”他一掌就要挥下去。 孟枝枝紧紧拉住他的胳膊,喊道:“别!” 孟枝枝道:“诸位大臣,你们今日特地赶来此处,就是为了阻拦陛下出宫吗?”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 樊隆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道:“佳妃娘娘,老臣斗胆,您带着陛下出宫,可想过南元国以后该如何?这天下是赢氏皇族的天下,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孟枝枝看着那金丝垂梢,道:“我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十七年了,你将赢破关了整整十七年,现在才来说这话不觉得假吗?” 孟枝枝感觉到轿中人的目光,她丝毫不惧,继续道:“诸位大臣口口声声说为了陛下,为了百姓。敢问这十七年,诸位大臣在哪里?君有难,而臣不见,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赤胆忠心’?” 赢破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身上,自从孟枝枝开口的那瞬,他一颗心变得滚烫。 气氛倾俄变得凝重,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樊隆道:“佳妃娘娘,所言极是……” 众大臣更是压低了头。 孟枝枝直道:“别叫我佳妃娘娘,这个娘娘称号,宰相大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这……” 众大臣低头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偷偷打量着孟枝枝。 孟枝枝光明正大让他们打量,她直视着那座轿辇,眼神如炬,仿佛要把那里穿个洞。 樊隆道:“既然如此。来人!” 此地瞬间涌出上千名将士,他们手拿长矛和盾牌,气势威武,将整个地方团团围住。 孟枝枝道:“你们要造反吗?” 樊隆道:“此乃无奈之举,留君之举。就算是仙人降临,也会理解老臣一片苦心。” 孟枝枝手中顿时现出一把金色长弓,拉出金箭,射了出去,正好射到一位大臣脚前,在地面擦出火花,留下黑印。 那位大臣吓得大喊大叫,连连后退,乌纱帽掉落在地,也不敢去捡。 樊隆道:“都不许动。” 这一声命下,所有的大臣只得跪在地面上,个个大汗淋漓,胆战心惊。 孟枝枝再一次拉起长弓,箭头对准他们。 “再问你们一遍,走还是不走?” 那炽热的金箭把周围的空气都烧得滚烫,这一箭下去,肯定没命。 所有人将头埋得更深了,瑟缩不已。 樊隆道:“孟女官,你是要背信你师父的承诺,伤人无辜吗?” 孟枝枝道:“别想拿我师父压我!” 她转而对那些大臣道:“你们当真要为了他一句话,不顾自己的性命吗?” 那位四品少卿大人抬起头,双目发红道:“小孟女官,在下还有家人在等着在下回家。胆请小孟女官和陛下留在宫中。” 众人跟从道:“胆请小孟女官和陛下留在宫中。” 孟枝枝拉长金弓,弦绷紧的声音清晰在耳。 lt;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