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元辙怎么告诉自己,祝时宴选择的人是他,这些都是表面关系,祝时宴真正培养的人是他,在乎的也只有他,但看到两人在一起时,心里的不爽和酸意还是止不住地冒出。 想坐同一辆马车去太子府? 他偏不让。 第 46 章 第9章 马车里。 元星阑坐在中间,左边是祝时宴,右边是元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安静地低着头。 元星阑左看看,右看看,隐约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马车行至一半,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于是绞尽脑汁地找了个话题:“六弟,你之前可曾出过宫?” 元辙摇了摇头:“不曾。” 元星阑立即兴致勃勃的说:“我跟你讲,宫外可好玩了,前几日我跟阿宴去了归乐楼,归乐楼你知道吧?京城最大的酒楼。” 算了…… 祝时晏鼻子一酸,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元辙本欲回去睡觉,陪着祝时晏折腾了半夜,乏得厉害。 只不过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少顷轻轻的呜咽声响了起来。 元辙蹙了蹙眉,脚步一转,看着坐在美人榻上的祝时晏双臂环膝就在他这里哭了起来。 元辙:“……” 幽暗的烛火下,青年三千青丝落在肩头,小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来一点点洁白的额头。 刚刚还只是没动静的哭,一会便抽泣起来。虽知道他在极力忍着不出声,但还是让元辙窝火的不行。 还在他这儿委屈上了? 祝时晏实在忍不住了,偏偏元辙又让人给他看了膝盖,给他送这么一点希望。 从梦魇中清醒过来后,他好像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深渊。 如今,仔细回想自己在海平侯府的这十七年,果真是一场笑话。 祝时晏恨自己不争气。 又恨命运不公。 他只是想活着而已。 为什么就……就那么难? 昨夜他就想哭了,可知道自己还有元辙这一步棋能走,便咬着手腕忍了下来。他想让自己拼最后一把,找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换了过来,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天才进了摄政王府。 和元辙说上一句话。 可元辙那样运筹帷幄的大奸臣,怎么会看不穿他的小把戏。 ‘真世子’是当今朝中最有潜力之人,又是海平侯府的接班人,元辙不愿和海平侯府有牵扯,自然也是他自己设计好的局,他又凭什么认为元辙会被他劝动? 祝时晏,你好笨。 怪不得会像一个怪物一样难产而亡。 祝时晏一股气,将自己忍着的眼泪全发泄出来了,大约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好像被元辙下逐客令了。 祝时晏顶着红彤彤的双眼站起身来,突然发现刚才已经离开的元辙不知何故又坐在了他面前。 他甫一抬眸,差点碰上元辙的胸口。 祝时晏嗓子都哑了,下意识咕哝了一句:“……抱,抱歉。” 元辙蹙了蹙眉心:“哭够了?” “哭够了趴那儿睡,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天亮了再走。” 祝时晏:“……” “已经快辰时了吗?” 可是方才元辙还示意他、示意他该睡觉了。 还是说元辙为了和他睡觉等到这个时候? 又不赴约,他…… 元辙好像不准备强制赶他走。 ——还能再争取一下吗? 祝时晏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抿了一下眼泪,看着面前的男人抿了抿唇:“王,王爷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回殿下,此人身上没有公主之物。” 三公主骤然失态:“怎么会?!”随后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本公主就知道,薛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薛成文眼中余怒未消:“今日之事,微臣会一字不落地禀告圣上,有请陛下裁决!” ...... 小林子去找元辙迟迟未归,那边闹剧仍在继续,祝时宴渐渐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对沈施熠微点了下头:“沈公子,我去更衣。” 沈施熠垂下头,嗯了一声:“祝公子慢走。” 第 47 章 第10章 祝时宴也不知道元辙跑去了哪里,他顺着人群往后找,在路过荷塘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沿边,正伸长了手臂去够荷塘里的莲花,半个身子悬空在水面,摇摇欲坠。 祝时宴眉心一跳,几步上前将那人抱下来,“世子,小心掉进水里。” 元麒嘿嘿笑了两声:“祝哥哥,不会的,我手抓着呢。”他炫耀般举起自己的手,上面是柳树的藤条,“看,麒儿可聪明了。” 祝时宴擦了擦他的手,温声问:“婢女呢?” 元麒乖乖的回道:“我饿了,铃儿去帮我拿糕点了。” “那世子等她一会儿好不好?想要莲花去找太子哥哥,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元麒沮丧地低下头,“祝哥哥,对不起。” 祝时宴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世子殿下已经很乖了。” 不知昏过去多久了,眼下这房间中也不见一扇窗户,无法根据天色判断时辰。 “好?”珠帘后的男人好像轻笑了声,“好一个仰慕本王,还没上本王的床自己先躺地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