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达成合作前提是隐瞒‘死亡’消息?”楚珂蹙眉说,“哪怕将计划和盘向小南托出也不冲突,他一定愿意陪同来美国做手术,哪怕失败也......” 说到这里,他话锋陡转。 “等处理完傅家那几位长辈再回去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他怀疑地说,“傅辰是怕小南泄露吗?” 窗边,傅屹为静静垂着眸,无限地失落。 “我偷走了属于他的两年,他只要我还半年。” “他……才是吃亏的那个。” 楚珂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傅屹为摆摆手,“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房门轻轻阖上,病房寂静如亘古长夜。 全然不如当年在檀山那样爆发了的激烈争吵。 傅承亦为司韵准备的家族聚会刚结束,主楼三层某件卧室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傅屹为,你想干什么?”急促脚步出卖了傅辰一惯冷静,“为什么对祝时宴讲你的名字?” 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傅屹为实话实说,“我很羡慕你,羡慕你有祝时宴这么可爱的玩伴。”他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 “没有玩伴?”傅辰怒极反笑。 从小到大他听到太多风言风语,说他们俩兄弟天生就不容对方,在母亲肚子是他抢了傅屹为的命。 言论虽荒谬,但根扎于心。 那几年,傅辰对傅屹为处处礼让处处妥协。 檀山有什么珍惜玩意儿他会不动声色先拿给傅屹为。下学后,他也会到傅屹为房间去写功课或看书。 哪怕在男孩子最活泼好动的年纪也未缺席一天。 现在说没有玩伴? 傅辰不欲多言:“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唯独祝时宴不行,现在你去给他解释清楚。” “还是你陪他玩,我挂个名头可以吗?。”傅屹为心平气和地说,“我不能剧烈运动,你知道。” 傅辰一字一句:“绝不可能。” 这时外面响起祝时宴敲对面房门的动静,“哥哥,南瓜来啦!” 几步靠近,傅辰抓起傅屹为往外拖,“现在解释清楚。” 傅屹为脸色瞬间煞白。 不能用强,傅辰冷笑一声抬脚便走。 身后,傅屹为强撑着站起,目光灼切,“辰......” “我活不了多久,以后什么都是你的。” 虽没回头,但傅辰停下了脚步,“你威胁我?” 外面,祝时宴敲门动静渐渐小了。 傅屹为轻声道:“抱歉,就再让我一次吧。” 说完他与一动不动的傅辰擦肩而过,迈向那条本不属于他的路。 开了房门,在走廊见到本不属于他的人。 音量不高,交谈却熟络。 祝时宴好奇:“哥哥你怎么从对面房间出来啦?” “我在辰房间玩儿呀。”傅屹为牵着祝时宴慢慢走远,“小南,以后来找我,要敲我刚刚出来的那个房间哦。” “为什么,哥哥你怎么不叫我南瓜了呀。” “因为从今天起我会跟辰交换房间。” 那个被牵着走远的小小人儿陡然长大,心事重重地迈进副楼。 吃过午饭,祝时宴下午去集团上班。 之后每天都窝在工位上画图,没去医院看傅辰,当然傅辰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不知道傅辰有没有出院,肩膀恢复得怎么样。 这些担忧只在夜深人静冒头,其余白日平稳的上班生活中,祝时宴天天跟着姜来他们一起用午饭。 总部大楼12-15层是食堂,里面有条美食街里。 一周就这样平稳度过,今天中午祝时宴没去食堂,而是在保镖暗中尾随下,顶着寒冷去到对面商场。 两个小时,他流连于各大昂贵店铺,最终停在漂亮的生日蛋糕橱窗前,像许多被价格劝退的客人一样,看了很久后走开。 出了商场被灌了一肚子冷风,抬头望天,黑云压城城欲摧。 看起来要下雪。 他加快脚步,回到办公室喝掉两杯热水才觉得好些,万圣节的图到了最后收尾阶段。 画到临近下班时分,桌上手机震动一瞬。 傅辰发来了语音。 莫名心虚,祝时宴跑到卫生间的隔间里听。 扬声器贴在耳边,傅辰低沉的嗓音也宛如贴在耳边,他说,“晚上想吃什么?” 平淡无奇的字眼爬进耳廓,祝时宴感觉霎时整个耳朵都烧起来,还捎带着半边身体异样的酥麻。 卫生间有人进来,堪堪驱散掉这股怪异。 一手揉着耳朵,一手敲击键盘,祝时宴回:“晚上要画图,哥哥。”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不想看到傅辰。 结果傅辰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距离交稿还有五天。”他兴师问罪,“纪舒催你了?” “没有……”祝时宴颓丧道,“会回来的。” 五点半时保镖准点发来信息催促。 无可奈何,祝时宴只好准点下班回檀山。 到家的时候暮色四合,灯火通明的副楼掩隐在层层叠叠的林后。 阿姨身上大概装有雷达,恰好开了房门。 吸吸鼻子,祝时宴站在玄关都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味。 一个阿姨接过他手中图纸,另一个阿姨给他拿拖鞋。 换好了鞋,祝时宴绕过玄关后的奢石屏风,进到厨房发现,保温磁桌上备着的全是他爱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