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词正播放在“你喜欢怎样的女孩”,谈闻眼皮一连跳了三下。 到底谁能理解这群人的脑回路? 四个大男人,在这里听少女春心萌动的歌。 有病吗、、 能被路褚认识的人,果然与众不同,脑回路全都缺根筋。 谈闻失语,扯扯嘴角,在男声出来后终于忍不住,用稍微委婉的方式说:“我不想听歌了。” 技师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听他这么说,手脚麻利关了音乐,蹑手蹑脚回到本职工作上。他手垂在半空游离,半天不动弹,谈闻别过头,见他一脸拘谨地待令。 谈闻声音缓和,说:“你按呀。” “他怕你。”路褚说。 啰嗦。谈闻回怼:“那你怎么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谈闻被问到了。牛郎为什么要怕顾客,好有针对性的问题。归根结底,他给人民币了。 人民币大于一切。 “我给你钱了。”谈闻不顾他人在场,直言道。 他说完,立即感受到原本在他背上按摩的手停顿了几秒。很快,他再次得到svip级别的舒适程度。谈闻两只手垂在床边,像只待宰的咸鱼,任人差遣。 “那也是。”路褚说,“给钱的是金主,你骂吧。” 谈闻欣慰,总算是承认他的身份了。遮遮掩掩这么久,装清高、故意听不懂,其实心里门儿清,见他这几天没理会,金牌鸭一下就受不了了,居然还承认他是他的金主。 能屈能伸,是个做王牌的潜质。 谈闻略微可惜,路褚看着头脑灵光,做事稳妥,情商也高,何必选择这份行当? 按摩结束,技师离开,路褚起身放了谈闻喜欢的轻音乐,安静了一个小时的房间终于多了点声响。 谈闻躺在床上半阖眼,一场按摩结束,他恍若被打开任督二脉,整个人舒适极了。 路褚躺在他旁边,放轻呼吸休息。疲惫感袭来,谈闻渐入睡眠状态,等他睡醒,睁眼那一刹,天是黑的。 暗红的灯光被路褚关闭,vip包间成了酒店,空调还开着,吹出的凉风令人瑟瑟发抖,谈闻身上盖着件厚被子,察觉不到凉意。 “路褚?” 刚睡醒的嗓音沙沙的,谈闻试探地呼唤路褚的名字。 无人回应。 他又喊了两声,这才确定,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路褚不见了。 身处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谈闻却没有任何慌乱,他摸索着手机,没有急躁,没有害怕,他平静地拨通路褚的电话。 “喂?” 路褚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谈闻没来由地觉得悦耳。 “醒了?” 谈闻忽闪长睫毛,嗯一声。 路褚说:“我现在过来。” 谈闻沉默了下,问:“你去哪了?” 路褚说:“在朋友这里喝茶,就在楼上。你要上来吗?” 是喝茶还是其他,谈闻没兴趣:“你下来吧。” “好。”路褚说,“等我。” 挂断电话,谈闻任由自己放空。很久没有这么安稳睡过觉了。在家里睡觉都睡不安稳,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今天没有梦,睡眠状态极佳。 路褚还是有点用的,谈闻这么想着。 “叩叩叩。” 不多时,门被敲响。路褚站在门外:“谈闻,我进来了。” “进来吧。”谈闻说。 得到回复,路褚才开了门。他打开普通的白灯,问谈闻:“怎么不开灯?” “看不见。”谈闻说。 门紧闭,窗帘拉着的情况下,的确很难摸索出开关灯的位置。 路褚了然地点头,谈闻新奇道:“这里还有白灯啊。” 路褚说:“有。” “那为什么刚才不开白灯?” “开了就没氛围了。”路褚诚实说。 谈闻颔首,“商业的机密。” “摆在明面上的,已经不算机密了。”路褚淡道,“饿了吗?” 谈闻其实没多饿,他今天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平常还有游戏消耗脑能量,今天干脆都在享受,饿倒是没饿,但吃点也行。 “吃什么?”谈闻反问。 “这的老板想请你吃饭,你要去吗?” “你相好吗?”谈闻说。 路褚怔了下,“怎么可能。” 他哭笑不得:“你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很简单啊,谈闻心说。 想爸妈,想游戏。 总之不想路褚。 “我朋友。”路褚主动说,“和任辞洲一样,多年好友,都是直的。” “哦。直的。”谈闻说,“你也是直的吗?” 路褚口无遮拦道:“我都跟你上床了,你说我直不直?” 谈闻噎住。 “我当然知道。”谈闻说,“你男女通吃。” 只要给钱就行,他在心里默默加上后半句话。 “你想多了。”路褚说,“走不走?” 谈闻:“和你的直男朋友?” 路褚被他的称呼雷到,忍俊不禁:“是,但你待会别这么叫他。” “为什么?” 路褚启唇,张了张:“他恐同。” 谈闻足足安静了三秒。 三秒后,他深沉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路褚,你交朋友的范围真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