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真认为这是武道至高？”秦风眯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

李青帝神色潇洒，不留痕迹地掩盖了脸上的些许惆怅，而后，反问一句，“难道不是？”

秦风是人皇境。

李青帝也是人皇境。

阳顶天同样是人皇境。

只是秦风是如同初生太阳一般，光辉璀璨，绚烂无比。

李青帝与阳顶天却是老迈许多，早已不复当年。

阳顶天的眼皮忍不住轻轻一跳，手心里满是汗液。

这个傻小子，该不会是还惦记着他昔日之语吧……

“人皇境之上还有天道。”

秦风直接开口。

“哪里能说是武道至高呢？”

前些时候，秦风与阳顶天初次相遇，阳顶天坦言过他的遭遇，他之所以只做了半日人皇境，其原因与天道是分不开的。

天道无常，经常变脸。

秦风也在昔日里向着阳顶天保证过。

待得他为人皇境，自是会为师父讨回公道。

阳顶天度过了几百年接近千年的浑浑噩噩日子，那般苦楚，别提是有多心酸了。

至于说李青帝，他在秦风提及天道后，脸上也跟着微微有了些许变化。

两位昔日里的人皇境大佬顿时转头看向秦风，一前一后地说道：“勿要再提。”

“在武魂大陆做主宰，已是不错了。”

秦风现如今无论是实力与威望都做到了大陆顶尖。

值得一提的是，倘若他愿意，武魂大陆的一切资源都能为他所用。

这样的待遇，可并非是人人都能有的。

大陆的年轻一辈与年老一辈打心眼里是羡慕过秦风许多次，十八岁的人皇境，自是前途无量！

待得再过十年，百年，武魂大陆会以秦姓为大姓，秦氏一族会成为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秦风有了子嗣后，他的儿女自是所谓的“至尊强者二代”。这样的日子，岂不是更好，更痛快？

李青帝将心中所想，完全告知了秦风。

秦风耐心听着，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笑而不语。

眨眼间，李青帝说得口干舌燥，“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你现在还是少去招惹天道。”

“李兄所言，甚合我意。秦风，你该听之！”阳顶天没什么犹豫，当即附和道。

此间景色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变化，有山有水，有木有花。

鸟语花香，美轮美奂。

秦风微微向前欠身，而后，恭敬地说道：“师父您这一身体修境界，可是因为天道而折损大半。弟子初次见您时候，您心神受损，气血全无，若非是有至尊骨硬撑着，您早就没了性命。当日我说过，要为您报仇，今日弟子已有了人皇境的实力，也想早些时日会会天道。”

天道是规则。

是约束。

武魂大陆上的武修如若是有人以天道发誓，但凡违背，定是受到反噬丢失性命。

这世上武修哪个不知天道？

又有哪个不知他的厉害！

阳顶天知道。

李青帝同样知道。

阳顶天听着秦风的话语，心中一暖。

此生有秦风这个孝顺的弟子，自是无憾了。

不过，这位慈祥的小老头不忍秦风受到伤害，他摇摇头道：“往日之事，都过去了。权且忘却了吧。细细想来，若非不是当年出事，我也不会遇到你这样的好弟子。你成功做到了人皇境肉身成圣，为师欣慰，过往种种，反而不甚重要。”

阳顶天白发苍苍，佝偻着身躯，脸色慈爱，从他的身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一代枭雄，已是迟暮。

阳顶天的心气精神早已不复当年。

看着一身气息不输当年自己的弟子，阳顶天对天道的恨意反而是没有那么深了。

得过，且过吧。

秦风的眼神锐利，如刀如剑，他坦言道：“师父所言，我会认真考虑的。”

“不是考虑。是要听进心里。是要按照我说的去做。”阳顶天知道秦风的性子。

哪一位巅峰体修不是身经百战之人？不是意志坚定到了极点的臭脾气？

他们认准一个目标，就算是爬也会爬过去。

秦风点点头，看起来相当认真。

李青帝长长叹息一声，目光落在了青年的身上，“昔日九位人皇境，我们的下场可都不算怎么好。试想起来，怕是与天道有关系。”

阳顶天向着李青帝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多说。不过李青帝倒是摆摆手，直言道：“有些事，也该与秦风说一说。他如今才十八岁，你能看住他一时，难道还能看住他一生不成？”

十八岁的人皇境。

朝气磅礴。

气势撼天。

自是有无尽底气与野心的时候。

李青帝打算以毒攻毒，好好打压下秦风的嚣张气焰。

即使是人皇境，对上天道仍旧是有些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