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摇摇头，语气有几分的沧桑之感，“这个倒是不便。我们师徒缘分也要尽在此处。日后天高路远，但愿还能再见。”

“师父。”姬明心难得地露出了恋恋不舍之意，她叹息着道：“师父是嫌弃我的天赋太差吗？”

老人通过面具上的窟窿看着拥有着超人一等的面容的弟子，毫不客气地道：“的确如此。”

二十岁的金丹境中期，放在什么地方都会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但在老人口中，却是不那么如人意。

姬明心的小脸立马垮了。

老人想了想，出声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你比一般人……嗯……”

姬明心耐下心思等候着。

过了半晌，老人脱口而出道：“你比一般人刻苦许多。”

姬明心无言以对，表情怔住了。师父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地高。

记得初次相见的时候，老人对姬明心的第一句话就是“天赋马马虎虎，不过在这地方，也算是出色了”。

那个时候正是姬明心展露金木火三中属性天赋，被家族奉为不世出的奇才。

姬明心想想老人的说法，内心便是一阵郁闷。

不过在往后的几年时间里，姬明心对师父佩服地五体投地。也正因跟随着老人学习请教，她方才成了方圆百里最年轻的金丹境。

姬明心清楚，她的师父来头一定很大，自然那眼光也高出一般人许多。他给予她的评价从来不是天赋好，只是冠以一句“你很努力”。

姬明心这些年来没有骄傲自满，其实一少半是自律，更大程度上受到了来自亲师父的打压。

毕竟这些年来，她可是很少听到师父如外界常人一般赞许自己。

姬明心无奈地叹息了好一会儿，马上，她的脸色一变，兴冲冲地道：“师父，弟子这几日倒是遇到了一位了不得的家伙。他说自己来自其他的世界。叫什么武魂大陆的地方。”

“武魂大陆？”鬼面具老人默念两声，“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拍了拍脑袋，“记不太清了。”

不过，转念他盯着姬明心说道：“若是有白日飞升，破碎虚空来到此处的强者，便不会被你遇到。你遇到的，兴许只是个骗子。”

姬明心“啊”了一声，左右无事，她便将秦风所说的话全都转述给了老人。

武魂大陆的各种境界，灵力与武魂，还有各方势力。

应有尽有。

这一刻，鬼面具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是轻声嘀咕道：“他在何处？”

姬明心伸出手指，指了指高空下的宅院，“他如今正在学习着如何炼气。”

老人点了点头。

姬明心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师父，您说他真的是来自异世界的大能吗？”

一开始，鬼面具老人是不太信的。不过这弟子所说，又不像作伪。

倘若是真的，那烈阳大陆，倒是会热闹许多。

“往后你与他好好相处，我会在暗中观察他几日。”鬼面具老人开口说道。他双手紧握，似是有几分激动，“据圣者所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天道御一方人。即便是外来的强者，初到此处，也是会受得世界天道的压迫，从而变得如普通人一般。”

“不过倘若真的是异世界里的大能，他的天赋会远胜过你。”

姬明心只觉得心头苦闷。

“可他只是个五行属性的废柴啊。”

平日里师父对她严厉，她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如今，对一个“外人”如此看重，一直求表扬无果的姬明心不由得用“废柴”二字形容起了秦风。

要知道，姬明心可是认准了秦风做如意郎君的。

鬼面具老人咳嗽几声，双眼里有锐利光芒闪过。姬明心看到了那两道锋芒，小心思收拾了起来，轻轻点头道：“那师父就在私下里好好看看此人。”姬明心挠挠头，“若是他真的是异世界的大能，与我结为道侣是亏了还是赚了？”

藏匿在面具之下的老脸有些动容，他权当做是没有听到，释放神识笼罩住了秦风所在的宅院。

倘若真的是异世界里的大能，他收为弟子教授他一番，岂不是天大的美差？

毕竟，待得雏鹰长成雄鹰，待得幼龙变成巨龙，他怕是连教人的资格都不见得有了！

如今，正是好时候。

老人搜肠刮肚，思忖着“武魂大陆”这个地名，他总觉得在某个地方听人提及过。但一时半会，倒是想不起来了。

他内心喟叹一声：“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