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着柔软云中兽皮毛铺成的毯子上，顶着一张年轻面孔的归海百炼摇了摇手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他的脸色看不出任何的愤怒之色，只是轻声说道：“知道了。”

回归宗门，报告此行战绩的李战天羞愧不已，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师父，您责罚我吧。”

归海百炼淡然说道：“我那师兄有运气。收下的弟子有实力。我犯得着惩罚你吗？”

殿堂里静悄悄的。

李战天有些奇怪，这明显不像是师父说出来的话。

他今日难道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不成？

殿堂里又发出了归海百炼的声音，“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你这次对进阶元婴境有了明悟，还不快去修炼？跪在我面前，你之前的失败就能改写不成？”

李战天心里一听，只觉得什么都瞒不住师父的眼睛。

他站起身，躬身倒退，“弟子告退。”

他咬了咬牙，“不到一年，就是宗门每甲子年的收徒盛典，到了那时候，弟子会打败秦风，出这口恶气的。”

归海百炼“嗯”了一声，不悲不喜，“下去吧。”

李战天快速退出了殿堂。

璀璨的阳光撒入殿堂，让人的倒影拉得老长。

归海百炼躺在毛毯上，亲手擦去了上面的血迹。早在他知道弟子败给了师兄弟子后，便是独自一人猎杀了合体境巅峰的云中兽。

这口恶气早就在李战天没回来前就出过了。

归海百炼的深邃眼神顺着大门飘向了远方。

“师兄，倒还真得让你找到了绝世天才吗？”

“不过，咱们走着瞧。”

“这年头，死得最多的就是天才。”

他的嘴角闪过一道冷笑，转瞬即逝。

世外桃源一般的山林中。

先前的三间宅院变成了废土。

好在是鬼面具老人藏私许多，有现成的宅院从须弥戒指里取出，落地后便可直接入住。

不过修行者对住宿地方倒是没什么讲究，就连身为女子的姬明心也是将心思完全放在了秦风先前的两场战斗上，她靠近秦风，忍不住嘀咕道：“金丹境里，还有人是你的对手吗？”

秦风哈欠连连，坐在了石阶上，靠在了石狮子前，懒洋洋地说了一声：“应该是有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也不知道，下个对手有多强。”

说罢，秦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你这样想，倒是不错。”姬明心赞许了一声。

胜不骄，败不馁。这是大将风度。

不过正当她还想与秦风多说几句，耳畔便是传来了秦风的呼声。

“这……”

姬明心有些古怪。

鬼面具老人轻声喃喃道：“两颗金丹对他来说，也是负担。他现在的精神力虚无到了极点，是该好好睡一觉。别去吵他。”

姬明心点点头，“之前也是如此？”

她想到了秦风提议一个时辰再战，而后倒头就睡的事。

鬼面具老人颔首，姬明心微微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道：“看来世上事，没有绝对的占便宜。修炼，还是要脚踏实地一些。”

老人惊奇了一瞬，向着爱徒眨眨眼，只是碍着面具阻挡，对方可能没看出老人的小动作。

“你这样想，倒是不错。”

“往后，秦风会比你走得快。毕竟他拥有常人不能及的捷径。但你可坚持修炼，十年百年千年后未尝会比秦风慢下多少。”

这声音，是在宽慰。

不过曾几何时，姬明心也是傲视群雄的天才人物。如今做陪衬秦风陪衬的感觉，似是不太美妙。

“我去修炼。”

姬明心脱口而出道。

最近些时日，她倒是比往日勤奋了许多。

靠在石狮子前入睡的秦风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方才是睁开了眼睛。

他伸展了个懒腰，只觉得精神力又有些许增加。

先前的战斗，对他来说，也是一次馈赠。

鬼面具老人看到秦风醒来，便是在他身旁拍了拍手，“最近半年，精神力没有提升到金丹境巅峰的话，不要动用你的第二颗金丹。”

秦风先是一怔，而后恍然地问了一句：“师父，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了。”

老人轻声说道。

秦风也是有些惊奇，似是没想到自己会入睡这么久。

在这三天三夜里，鬼面具老人也是为秦风想过许多方法提升精神力。

功法修行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他倒也想到了其他的法子。

“这附近皇朝势力里有个奇怪地方，你可前去那里修炼一段时日。对你有诸多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