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河脚下。

流水潺潺。

一老一少相视而坐。

初代宗主语气温和，带着如沐春风之感。

“焚天之火。”

“三千炎炎功。”

“你这次倒是没白来。”

这秘境是初代宗主贮藏宝物之地。秦风也知瞒不住他的眼睛。况且，秦风也没有打算隐瞒。他笑着道：“是前辈所赐。这恩情，秦风铭记在心。”

初代宗主坐在岩石上，皱着眉头出声道：“我的记忆丢失了许多。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本来对视而坐的秦风不由得站起身：“前辈如此说，弟子诚惶诚恐！”

初代宗主摆了摆手：“此地也没外人。何必如此？我知你并非是这个世界上的修行者。你体内有其他的力量。怕是从其他世界破碎虚空而来的吧？”

秦风心头一颤，之前他就担心老人看出了他的来历，如今果然如此。

初代宗主没有为难秦风，只是沉声道：“我看你的骨相，明明是不到二十岁。也就是说，你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坐到了那个世界上的第一？”

秦风犹豫了一瞬，终究是点点头。

啪！

啪！

老人抚掌，脸上带着佩服之意，“好生了得。你的天赋，气运在烈阳大陆上，无一人能敌。”

顿了顿，初代宗主又开口道：“也许有人比得上。我丢失了太多记忆了。”

秦风愕然。

而后，他试探着问道：“您说有事问我，不知是何事？”

“坐。”

初代宗主指了指面前的岩石。

秦风想了想，不再忸怩，随即坐下。

“天地人三宗宗主很快就能进阶到大乘境。”

“可我总是心神不宁，白日飞升似是有极大的危险。”

初代宗主叹息着道。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但原因，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记不得。所以，我想问问你这个破碎虚空而来的天才。你如何看？”

白日飞升危险？

秦风犹豫了一瞬，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危险自是会有的。我破碎虚空后，从武魂大陆穿梭到了烈阳大陆，一身力量变成了普通人。所谓的修行，必是要从头开始。”

初代宗主的眼神微微一变。

他打量了秦风一眼，微微点头。

做到了一个世界上的至尊，白日飞升后，再去另外一个世界伏低做小，的确是相当残忍。

但事情好似不只是这样。

初代宗主总觉得丢失的记忆不止于此。

“没了？”他出声问道。

秦风想了想，深思良久，仍旧是无所得。

“大乘境便能白日飞升，破碎虚空吗？”秦风忍不住问道。

初代宗主怔了怔。

“难道不能？”

秦风讪笑了一瞬，“晚辈不知，所以问您。”

初代宗主摸了摸洁白稠密的胡须，费力想了想，而后，呢喃着道：“你把我也问糊涂了。”

“您以往的境界是什么？”秦风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如今终是有了合适的机会。

“我是仙……不对，我应该是大乘……不对，我的境界是什么？”初代宗主揉了揉头发，一脸的困惑。

“我是什么境界？你说，我是什么境界？”

此时此刻的老人只有一道神识碎片。

气息奄奄。

想了半天，仍旧无所得。

秦风心惊了一瞬，忙是宽慰着道：“前辈，想不清楚的就别深究了。那一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吗？”初代宗主停下了思考，抬起头试探性地看了看秦风。

秦风愕然，重重地点点头。

初代宗主如今，只能算是一个可怜的老头儿。

初代宗主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嘀咕着道：“我总觉得这个天空，好假。”

秦风有些不解，只当是记忆丢失的老人胡言乱语。

之后的初代宗主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的话，他默然许久，方才是轻声道：“你也回去吧。好生修行，我丢失的记忆，日后兴许你能复原。”

秦风深深鞠了一躬：“晚辈会竭尽全力。”

初代宗主弹指一挥，在秦风低头之际，一道金光落在了他的头发上，而后，消失不见。

便最后送你点小玩意吧。初代宗主心里如此想。

在秦风最终离去后没多久，一道身影去而复返。

那人正是地宗的王英。

王英跪在了初代宗主身前。

磕头如捣蒜。

“晚辈王英，想求您再给一次机会踏足秘境。”

初代宗主低头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回去吧。机缘强求不得。这次你虽然得不到，但不代表你往后的成就会止步于此。”

王英眯了眯眼睛，抬起头来时，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旋即站起身：“你不给我。日后会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也不知是怕还是故意如此，转过身，飞速离去。

“这话，好似听过。”初代宗主没有起身拦截，只是嘀咕着道，陷入了沉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