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苍羽从大殿中走出之后。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屋，而是一路向着功法阁而去。
“黄老。”
“苍羽遇到难题了。”
……
武苍羽坐在功法阁门口的台阶上，脸色略显沉重。
“哦？”
“这倒是稀奇。”
“还有事情能难得住你？”
……
正躺在木椅上悠闲晒太阳的黄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回答道。
“你应该由所听闻才对。”武苍羽依旧愁眉不展。
“的确听说了一些。”
“不过白泽华似乎在为你故意隐瞒。”
“老夫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
黄渊回答道。
“我得到了神魔令。”
“恩。”黄渊随意敷衍道，随后又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不会将它交给宗门。”武苍羽长长呼了口气，坚定道。
“废话。”黄渊嗤笑道。
“我本打算带着那东西离开。”
“可是，若是我走了。”
“凌虚宗定然会大祸临头。”
“所以我来请教一下前辈，我该怎么办？”
……
武苍羽从得到神魔令的那一刻起，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可是。
即便到了现在他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决绝办法。
神魔令对于现在的凌虚宗来说，的确是一个烫手山芋。
这不是机缘。
而是一个大祸端。
若不谨慎处理，凌虚宗肯定会被覆灭的。
“想家了？”黄老突然没有由头得说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武苍羽登时呆立当场。
他猛地转头看向了依旧悠闲躺在木椅上的黄渊。
这一刻。
他脸上的愁苦之色，被惊讶所取代。
这一刻。
他领悟到了黄老话语之外的意思。
“前辈。”
“你果然和他是有关系的！”
……
武苍羽惊讶道。
黄渊睁开眼睛，看着武苍羽，就仿佛看待白痴一般。
“不然呢？”
“在此地生活了五年。”
“你难道就不意外，为何他当初会让你来此？”
……
黄渊皱着眉头，脸上透着失望之色。
武苍羽尴尬一笑，嗤笑道：“我以为他可能是凌虚宗的人……”
“那你可曾在灵虚宗听说过他的名字？”
“而且。”
“有那等强者在。”
“凌虚宗可能仅仅如此吗？”
“说你是白痴，感觉都是对那两个字的侮辱。”
……
黄渊冷笑一声，嘲讽道。
对于这嘲讽，武苍羽却只能继续尴尬一笑。
在凌虚宗中的这些年。
他的确未曾听闻过那人的名字。
而且。
那人能入李家。
仅仅凭借这一点，那人若是和凌虚宗有一点关系。
凌虚宗也不可能弱城这样。
毕竟。
他死去不过短短五年。
以他的实力，只需要稍微扶持一下。
凌虚宗都能成为玄荒域霸主级别的势力。
“所以，那人和你是……”
“我的结拜大哥。”黄渊有些不耐烦道。
武苍羽稍微打量了一下黄渊，继续道：“所以，前辈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这还用问吗？”
“猪脑子啊？”
……
黄渊更失望了。
看着武苍羽，整个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而武苍羽此刻却是有些惆怅起来。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笑容。
“看来，他在我出事的那日。”
“便为我准备好了退路。”
“此恩，苍羽着实不知该如何报答。”
……
武苍羽呡了呡嘴唇，眼中不由泛起了泪花。
五年前。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自己一个修为尽废之人，遭遇李家暗卫截杀。
本以为已经必死无疑。
谁知。
那人如神灵降世。
一人斩灭众多暗卫，为自己指出一条生路。
那人或许在李家诸多供奉之中，算不得强者，亦没有什么对李家有任何杰出的贡献。
但是那一日。
那人的名字被武苍羽深深刻入魂灵！
战通天！
一个极为嚣张的名字。
但是其实力和名字却极为不符。
他没有惊人的战力，亦没有深厚的底蕴。
执行任务之时，甚至差点身死道消。
可是。
他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心。
当初自己一个随手之举，救了他一命。
在自己陷入绝境之时，是他拼了老命，将自己救出。
如此做法。
他想要活命，李家自然是回不去了。
可是。
为了报答李圣心的知遇之恩，他愚蠢得回去了。
毫不例外，在几日之后自己便听到了他死亡的消息……
百转千回之后。
自己也终于来到了这个他口中的凌虚宗。
原以为。
那家伙可能是凌虚宗的老祖人物。
可是。
整个凌虚宗，却无一人知晓其名。
这让武苍羽都有些怀疑，当初战通天让自己来凌虚宗，是不是真的只是觉得此宗太过平庸，可以很好掩藏自己的身份。
今日。
一切的谜底都解开了。
战通天，其实早有布置。
黄渊！
这个镇守凌虚宗功法阁的神秘之人。
竟然是战通天的结拜手足？
而且。
还将自己的身份，全盘告诉了此人。
所以……
当初的战通天，也早就料到回到李家，他就不可能出得来了？
“既然前辈是战前辈的手足。”
“那一定有……”
……
武苍羽眼中露出惊异之色。
这一刻。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真的做好了决定了？”
“老夫可提醒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此箭一经发出，你自己可就置身无穷风暴的顶端。”
“当年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翻过去的。”
……
黄渊打断了武苍羽的话语，脸色不由肃穆起来。
他自然知道武苍羽说的是何物。
不过他依旧想要劝诫一下。
毕竟。
当初战通天可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有一日能再度踏上修炼之路。
而且。
虽说体质被夺。
其所展现出来的潜力。
不如当年那般恐怖，但是亦算得上是天才一列了！
更没有想到的是。
这家伙机缘际会，会得到神魔令这等连一流势力，都无比想要的神物。
“前辈所言极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
“可是。”
“这张弓不是在五年就已经被拉成了满月吗？”
“那根箭，不是也在我踏出李家的那一日起，就已经发出去了吗？”
“前辈，难道你要我现在将那箭收回吗？”
“苍羽可做不到。”
……
武苍羽摇头，话语中满是自嘲。
怎么可能做得到？
战通天，舞红袖！
这两人为了自己而丢了性命。
自己岂能坐视不理？
战通天有他的底线。
我武苍羽何尝没有？
知恩图报，是战通天的人生准则。
有仇必报，亦是我武苍羽的人生格言！
否则。
哪会有剑界中的百骄之战？
哪会有凌虚宗的这个，正拼了命想要变强的武苍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