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到这么晚回来?” 往日暗着的家,今天有了昏黄的灯光照亮,江风扬站在家门口,看着从远及近的两个孩子,话里是担忧,表情是安心。 “妈妈!”江声跳下自行车,扑进妈妈的怀抱。 江风扬一手揽住一个孩子,两眼含笑,说:“快走吧,就等我们了。” 连日忙着的母父终于提早赶回家,在离家不远的饭店订了包厢,请温家和边家吃饭以表这段时间两家人对她们孩子的照顾。 包厢里,江听姗姗来迟,在小白鱼和爸爸中间坐下。 小白鱼看一眼他没干透的头发,问道:“你又洗澡了?” 江听飞奔着过来的,嗓子很渴,喝一口杯子里的饮料,才答:“嗯。” 小白鱼以为他放学后洗了两次澡,不解:“一天洗几次啊?” 江听解释:“有人嫌我臭。” “谁呀?” 江听努努嘴。 小白鱼看向江声,后者正在和殊殊窃窃私语。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什么,反正凑一块老有说不完的话。 小白鱼转回头,问江听:“今天怎么这么晚,你们放学后去哪了?” 吃了个冷饮。 “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我和殊殊等了你们好久。” 往常,要是有什么事晚回家,双胞胎总会用学校传达室的座机打电话到温家。 “不好意思。” 吃完,众人回江家打老k牌,家长也上场,玩了一个多小时才散场。 一番收拾,终于是躺到了床上。 夜深人静。 江声觉得这一天过得太漫长了,她回想起白天那一幕带给自己的冲击,不懂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跟着去。当她们吻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苏朝不再是她认识的苏朝,阿姐也不是,她们变得十分陌生。 另一边,训练的疲惫让江听早早进入梦乡。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这个场景。只是这一次,他和江声不再是旁观者。 第二天,江声出门。 她约了殊殊,两个人昨晚约好今天去图书馆写作业。 去图书馆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江声说:“我们年级有好多情侣。一到晚上吃完饭,走哪都是一对对。” 殊殊说:“我们隔壁班的男生,每周都骑个自行车去女生家晃,三个人就这样晃来晃去,读书么读不出,还被他们班主任说是三剑客。” 江声笑出来,说:“哎呀,还三剑客呢。我们班一个男生直接去女生家里,他自己讲的呢,我就问那你们做什么呢,他说就是聊天。” 殊殊点评:“胆子真大。” 江声不由问:“那小白鱼呢?” 殊殊不解:“他,他有什么?” “他对你呀。” 殊殊说:“他对我...他是有说过喜欢啦,但我想,他可能自己都搞不清什么是喜欢。” 江声点点头,附和:“是吧。” “我阿姐说,喜欢是见色起意。” “见色起意,我倒是知道啦,觉得对方长得不错嘛。”江声点点头,又想起苏朝——阿姐是长得挺好看的,苏朝可能是那时候喜欢上阿姐的。 殊殊说:“是呀是呀,她说一见钟情呢,基本都是见色起意。” “那日久生情呢,日久生情是什么啊?” “是占有欲。” “是吗?”江声半信半疑。 两人聊完抽象的爱情,到图书馆埋头回归具象的作业。 写完作业,两人去新华书店买了些花花绿绿的笔和本子。路过一处地方,倒是瞥到了认识的人。 “哈咯,阿声,你们好呀。”夏园乔站在人工的烟雾缭绕里,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她就是夏园乔?”殊殊小声问。 江声点点头。 殊殊打量起她,也没想象得那么可怕嘛;又看向她旁边那抽烟的男生,瘦不拉几的,和野生猴子差不多,穿个收裤脚的裤子,脚上蹬一双老布鞋,怕谁看不出来他是个拖鞋(小混混)么? “你们去哪,有空吗,一起唱歌呀?”夏园乔问。 ktv就在楼上,两个人跟着夏园乔走上去,见她在一个包厢的门口停下,转动把手开门。 昏暗的包厢里,老旧的迪斯科厅灯摇晃着,流出声嘶力竭的《千里之外》。 “你们先坐。” 包厢里还有两个人,俩男的。唱周杰伦的那个正有空,对着话筒问:“阿乔,你朋友?” 夏园乔忙着腾位置,回:“是呀。” “哦,你们好,随便坐。” 唱费玉清的那个空下来,回头问:“还没回来啊?我都要唱完了。” “管他,下一首是谁的?” “你们的呗。” 夏园乔问她们:“《明天你要嫁给我》,你们会唱吗,和我一起唱?” 江声说会唱,于是唱起了陶喆的部分,夏园乔甜蜜蜜地唱蔡依林。 唱费玉清的那个坐回沙发上,看殊一干坐着,说:“你有什么想唱的吗,点呀,肖客气。” “哦,那我想唱梁静茹的《宁夏》。” “晓得了。你哪个学校的呀?”他看她们两个都背着书包,随口问。 “哦,我还在读小学呢。” “年纪噶小啊,几年级啊?” “六年级,你们呢?” 唱周杰伦的那个也凑过来,说:“我们比你大哦,我们都读初三,我叫辛太,你可以叫我阿太。他叫祁湛。哦,还有楼下那个,是阿乔的男朋友,我们也不熟,她老是换来换去,我们都懒得记名字。” 祁湛嫌弃:“‘阿太’,你真会占别人便宜。叫他‘变态’就行。” 殊殊哈哈大笑起来,心想,稀里糊涂地进来了,但也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