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爷,泊水帮待我不薄啊!
您的美意我心领了。”
苏牧心底暗笑,你丫的要真这么想的话刚才犹豫什么?
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再说了,拒绝的前提加了一句泊水帮待我不薄。
言外之意是除非我的条件高出泊水帮的待遇呗!
怎么现在的黑社会说话都这么会潜台词的么?
装文化人?
苏牧淡淡一笑,“在我看来,没有人会放着康庄大道锦绣前程不走,偏偏要上一艘破船往不归路去。
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泊水帮要完了。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信!
我话搁在这边,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欢迎来找我。”
苏牧说完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王琦的肩膀转身离去。
王琦一脸迟疑的看着离去的苏牧,几次忍不住想要开口却又顿住,最终看着苏牧消失在门口才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离去。
回到家,妻子连忙迎了上来。
“夫君,你刚才哪里去了?
男哥派人来找你,结果你没在。”
一听这话王琦眉头一皱,最近一段时间莫名的有些心慌。
尤其是郑胜男找时候,他的心总会突然咯噔一下。
又没做亏心事,怎么就这么七上八下的呢?
正是这种不安让王琦对泊水帮的信心动摇了。
“你没说什么吧?”
“没有,只说你出去了。
男哥手下说,你回来之后去找男哥。”
“好!”
王琦换了一件新的外袍,挂上新的香袋这才出了门。
换衣服也是为了防止身上沾上药味被别人察觉出来。
一个难言之隐,瞒了大半年好辛苦。
来到执法堂,郑胜男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王琦来啦。
刚去派人找你,结果你不在,你去哪了?”
“没,上街随便逛了逛!”
今天的郑胜男给他的感觉特别的奇怪,极不自然的客气不仅没让王琦感受到温暖反而觉得格外的阴冷。
“男哥有事?”
“没事没事!”
郑胜男呵呵笑道,突然大力嗅了嗅,“怎么有股药味,你吃药了?”
“没有啊?”
花柳病是王琦最大的秘密,下意识的王琦连忙否认道。
“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
武林盟那边有回复了,经过我们的上下疏通,终于打通了关卡后天就能接黑子出来了。”
“真的!”
王琦由衷高兴道,“黑子这次遭了罪了,回来后我得好好谢谢他。”
“我已经安排好了,给他准备五十窜爆竹,让他风风光光的出狱。”
这话虽然说得没毛病,可听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出狱还能有风风光光的么?
正在这时,两个小弟从外头走来,“男哥!
华帮主到了。”
“来的这么快?”
郑胜男笑道,突然一回身,一掌击出毫无征兆的轰在王琦的胸膛之上。
王琦一脸震惊甚至是一脸懵逼,他怎么也没想到郑胜男说出手就出手。
身体被高高抛起,气血郁结在胸膛之中,一口血喷出。
“噗——”血雾喷洒,一阵腥风**漾。
王琦的身体重重的撞在身后的墙壁之上,无数裂纹散开尘土飞扬,王琦身体牢牢的粘在裂纹之上。
“拿下!”
郑胜男淡淡的说道,两个手下连忙回过神上前将王琦从墙上扒拉下来。
“堂主,你……
你做什么?
为什么要……”“为什么?
你心里不清楚?
我说苏牧怎么对老子这么了如指掌,原来是有内鬼啊。
王琦,我是给过你机会的,可你不珍惜。”
“男哥,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我没有……”“你狡辩啊,今天下午去干吗了?
是不是送情报去了?
操!
让你反骨,让你背刺老子。”
“郑胜男,你特么想冤枉我!
当初双叉岛的事你就是这么干的,你亏了帮里这么多钱特么不好交代就找我做替罪羊?
妈的,老子瞎了眼,怎么跟了你这个堂主!”
“哈哈哈……
别这么激动,这么激动做什么?
让弟兄们听到了还以为你有多忠心呢。”
“郑胜男,你不能动我,我是帮主的人,你动了我帮主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知道我今天请帮主来干嘛的么?
彻查,我就是叫帮主来好好彻查的。”
在郑胜男话音落地的时候,一身青色朴素棉袍的华叶安大步走来。
“胜男,怎么回事?”
“帮主,您替我做主啊。
郑胜男前几天亏了一万斤灵米,没法交代了就拿我做替罪羊。
您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是叛徒……
就算我背叛郑胜男,我也不可能背叛泊水帮啊。”
王琪声泪俱下的对着华叶安哭诉道。
“人啊,这一张嘴是最不可信的了。”
郑胜男冷笑一声,“帮主,前几天我栽了,一万斤灵米,亏了整整一百万两。
栽了我认了。
但怎么栽的一定要弄清楚。
结果一查,查出这么一个反骨的货色。
仓库下落就几个人知道,且同时知道时间地点的不出五个人。
谁是内鬼仔细一查就知道了。”
“你放屁,凭什么说我?”
“你今天上午去哪了?”
王琦瞪着眼睛看着郑胜男,这一刻他才恍然意识到之前郑胜男看似随意的问话,其实就是试探。
“我去看病了!”
“刚才你怎么说的?
你说哪都没去。
看病就看病,有什么好隐瞒的?”
华叶安眉头一皱,审视的看着被两人制服的王琦。
面对华叶安的眼神,王琦慌了,华叶安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顾不得什么难言之隐了。
“帮主,你听我解释……
我隐瞒生病是因为我的病难以启齿啊,我……
我得了花柳病……
最近半年一直在仁心医馆治病……”“原来是治花柳病啊……”郑胜男讥笑的问道,“那和牧爷在医馆碰头也是治病了?
你的大夫是牧爷对吧?”
王琦猛的抬头,惊恐的眼眸中,瞳孔剧烈的扩张着。
这一刻,他才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面临的不是郑胜男的怀疑质问,而是更大的一张网将他牢牢的包裹着。
如果郑胜男的怀疑只是抵在咽喉处的利刃的话,那么苏牧的布局就是一张天罗地网。
“啊——”王琦顿时仰天嘶吼老泪纵横。
“我们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啊……
这是苏牧在给我下套,给我们下套啊。
我真的只是去看病,可没想到苏牧竟然也在医馆里。
他找我,要我做他的眼线,可我没答应,我没答应啊。
郑胜男,你他妈脑子被驴夹了?
我要真的是苏牧的眼线,能让你轻易看到么?
苏牧会找这么个人多嘴杂的地方和我碰面么?”
“呵?
还能狡辩?”
郑胜男失望的摇了摇头,“帮主,刚才你也听到了。
这个人呢,是你的人。
今天上午我亲眼看着他鬼鬼祟祟的出门,然后又在仁心医馆和苏牧碰面聊了许久。
苏牧离开后没多久他也离开了。
您要还说他没问题,我无话可说。”
“帮主,你想想我王琦的出生,你想想我从什么时候加入泊水帮的,想想我这些年干了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是叛徒啊——”听着王琦肝肠寸断的呼喊,华叶安心中也摇摆不定了起来。
一面是郑胜男言之凿凿的证据,一面是王琦这么多年的忠诚。
“你说,你去仁心医馆治花柳病?”
“是!”
“哪个大夫?”
“孙忠大夫!”
“去,把孙忠大夫请来当面对质就清楚了。”
郑胜男虽然依旧有些不忿,可还是遵从了华叶安的嘱咐。
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把孙忠大夫大老远的请来。
“是哪位病人要急症?
我医馆里忙的很,看完病你们得帮我送回去啊。”
“这您放心,保证安排的妥妥的。
请孙大夫来不是急症,而是有几个问题相询。”
“这不是戏弄我么?
要不是人命关天的事,请我来做什么?”
孙忠一听,顿时恼了站起身要走。
在这个世上,帮派势力作威作福让百姓又惧又怕。
但唯有一类人对帮派势力不假以颜色帮派势力还不敢对其怎样。
那便是大夫!
帮派人士刀口舔血,受伤是常有之事。
受伤了就要就医,得罪了大夫那就等于断了自己的后路。
所以无论大夫多么不给面子,帮派弟子对大夫的容忍度似乎没有极限。
“孙大夫,我问的几个问题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说着,华叶安命人将王琦带来,“孙大夫,认识此人么?”
“他?
他不是王琦么?
我手底下一个病人。
他怎么了?”
一听这话,王琦的眼眶中蕴满了感动的泪水,“帮主,您听到了吧?
我真是冤枉的啊……”“他得的是什么病?”
华叶安再次问道。
孙忠看向王琦,“能说么?”
“能,都能。”
王琦头点的跟啄米一般的激动叫道。
“一般患有难言之隐的病,我们主治大夫都会帮病人保密的。
王琦是得了花柳,不过放心,他的病发现的早治的及时,差不多好了。”
听了这话,华叶安心中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胜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孙大夫,他病了多久了?”
“有……
大半年了吧。”
“今天上午他来找你看病,顺带见了一个人还和这个人聊了许久,那个年轻人你认识么?”
“见过几次,倒不认识!”
孙忠想了想说道。
可这一句话,让郑胜男和华叶安都脸色大变。
而王琦还没反应过来,依旧那一脸的感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