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再高一点吧……眼睛再大一点！”
葛楠仔细端详着，上蹿下跳的提建议。
冥国之中，一些无意识的骨头架子静默的沉睡在土地之中，唯有葛楠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土地上。
此时，这个陌生男人正拿着一小块镜子，左右审视着自己。
“总觉得……右边的眼睛好像比左边的眼睛大了一些……”
那男子一开口，居然是李戈的声音。
“算了！重新来！”
李戈自暴自弃的恢复了原本的面貌。
而后，李戈的五官又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鼻梁变高，眼睛拉长，变小。
与此同时，颧骨微微凸起，脸部变宽。
“这个样子……”葛楠撅着嘴，“一点也不好看啊！”
李戈瞟了葛楠一眼：“你以为我是为了好看？我这是为了让自己更像艾力亚国土生土长的神灵！”
“算了，也就看这变脸的本事是你开发出来的，才让你旁观一下。”瞬间之后李戈放弃了解释，“现在没事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李戈摆了摆手，葛楠只能撅着嘴离开了。
李戈之所以改变自己的样貌，当然是为了再次出现在人类面前——以另一个身份。
这个身份，是艾力亚国的草原之神。
这几日，艾力亚国的秘密基地中，已经聚集了大批难民。
他们在契约战士的管束下，生活得还算井井有条。
但是李戈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下去。
那些契约战士最多只能武力镇压，保证他们不惹出乱子。
可是，李戈收留那些人是有目的的！
不惹乱子只是底线。
李戈需要那些人全身心的信仰自己，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同时，李戈决定在这世界开上几个小号，并把自己的所有小号都打造成顶级势力的首领。
按照目前的计划，这几个小号之间不应该产生任何联系。
无论是九州国的城隍，又或者是草原之神都是如此。
而城隍像是以李戈自己的长相为蓝本，与李戈本人有三分相像。
因此，李戈希望在长相方面，可以将草原之神与城隍区分开来。
在发现葛楠改变面容的技能之后，李戈就尝试着改变自己的长相，再以这个长相为基准，塑造神像。
不过，既然决定做艾力亚国草原神，就需要有艾力亚国的特征，才能把自己伪装得更像本土神。
然而……
“换脸怎么这么难！”
可能是这种精细的活动天生不适合男性。
捏脸这件事，明明葛楠做出来极其轻松，随心所欲。
可是李戈呢？
眼睛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左边脸和右面脸无论怎么调整都不对称。
费尽心机之后，李戈仰天长叹。
“为什么这么难呢！”
此时，在镜子中，呈现出的是一张带着诡异气息的扭曲的脸。
“算了……”李戈满脸颓废，“我先歇一歇。”
捏脸无果，李戈干脆来到艾力亚国的秘密基地逛逛，也当做是散心。
然而，刚刚靠近，李戈就接收到了大量的信仰之力。
在靠近的那一瞬间，李戈似乎变成了一个极强的磁体。
而那些信仰之力就如同被吸引的金属，争先恐后向李戈涌来。
一瞬间，李戈的魂体之内充斥着灵能。
“这……”
“我记得我好像还没有立神像？”
李戈僵立在原地，任由庞大的灵能冲刷着自己的每一个神经。
此时，李戈觉得自己的形态似乎有些不大稳定。
人类的手脚在悄然消散，清晰的五官轮廓也在逐渐模糊，自己似乎要回归一团混沌的样子。
“艹！艹！艹！老子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获得的人形！”
李戈慌了一瞬间，又在片刻后镇定了下来。
他沉住心神，想要稳定型体。
“形体消散？什么原因？”
李戈在脑海中迅速思索着。
“是因为灵能消失吗？”
“不是！灵能没有任何流失的迹象！”
“由信仰形成的半凝固躯壳也完好无损！”
“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戈咬紧牙关，大脑飞速开动的。
然而过了一会儿，李戈忽然发现不对劲。
“……没有任何负面作用！只是形体变成了一团混沌！”
那一团混沌的球左突右进，是李戈尝试活动的四肢。
“所以……”
李戈一脸呆滞。
“我成了一个球？”
……
李戈一脸绝望的望着天空，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不过，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一幕，只能看到一个球软塌塌的蹲在草地上。
没有负面影响，代表这种变化并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可是……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啊！
如果出了什么差错，纠正之后，相应的后果就会消失。
可是如果变成球才是正确的发展道路……
李戈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难道自己要在一个球的路上一路狂奔吗？
“不对！”
李戈忽然振作精神。
那个软趴趴的球也忽然蹦了起来，并在瞬间充满了气。
“如果最标准的形态就是一个球，为什么之前我会是人类的样子呢？”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对了，那莫名其妙涌过来的信仰！”
李戈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
信仰是来自于秘密基地的方向，这一点毫无疑问。
可是，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李戈还没有确定自己要给那些难民怎样的信仰！
“难道，这些信仰是自发的？”
“也对！”
李戈在地上弹了弹。
“草原部族肯定有他们自己的信仰。但是，因为他们的命是我救的，冥冥之中，这些信仰也自然而然的涌向了我。”
“而神灵的形态……”
李戈想起了周安之的样子。
周安之的长相与周氏族群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
“神灵的形态取决于信徒的想象。”
“所以说他们的信仰之中，也带着他们对于神灵的想象。”
“我在接受了他们的信仰之后，自然也要接受他们对神灵形象的塑造。”
李戈恍然大悟，却又在片刻之后感到无语。
“不过……他们为什么会信仰一个球？”
“或者说，他们的神灵是没有形象的？”
想到这里，李戈已经大致明白了。
不过，想要知道具体情况，一个还需要亲自探查一番。
幸好，即使变成了一个长宽高一样的球，李戈的移动依然飘逸自然。
如果有通灵者，一定能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
——一个巨大的球在草原上乘风而行，周身闪耀着神圣的光。
……
这里，是艾力亚国的领地。
处于荒凉而人烟稀少的边境。
然而，这里的画风却与周边的环境全然不符。
一座又一座石头垒成的屋子，方方正正，干净而又坚固。
没有人住帐篷。或者说，在这里根本不需要帐篷。
如今已经是傍晚，太阳落山，黑暗降临。
艾力亚国在这个时候，本该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也许，有那么星星点点的灯火，对黑暗负隅顽抗。
然而这里，灯火通明。
“不错！”
李戈满意的点头。
“至少，在收容了不少难民之后，这里的电力供应足了不少。”
——人类的喜怒哀乐被充分利用了起来，并被藏在地下的，装置转化成了电力。
仗着神灵没有实体，李戈直接探入了一个房屋之中。
这房屋之中住着7个人，他们看起来不大像是一家人，更像是一个部落。
此时，他们正在对着一个石板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昏暗的灯火明灭不定，将氛围衬得格外神秘。
李戈将头看到了石板的边上。
“我倒要看看，你们拜的是哪个神，居然把我变成了一个球。”
一个图腾出现在了李戈面前。
“这是什么玩意？”
李戈满脸困惑。
无他，只因为这个图腾实在是太抽象、太简陋了。
简而言之，就像是各种莫名其妙的圈圈点点聚在一起。
“所以说……你们拜的就是这些圈圈点点？”
李戈怒了。
“圈圈有了，点点呢！”
“不行，我得去看看下一家。”
……
李戈连着走了数十家，几乎每一家都会摆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石板图腾。
有些大概能看出形体来，这些形象无非就是飞禽走兽。
至于有些……
李戈实在没有那么超凡的想象力。
“所以说，我变成了一个球，不是因为他们崇拜个球，而是因为他们崇拜的神灵分别具有不同的形体。”
“而且这种形体还很抽象……”
李戈无奈之余，还有点儿犯难。
因为李戈很敏锐。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石板图腾的共同性。
——没有一个有人形。
这些图腾，除了那些看不懂的，描绘的都是大自然。
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云朵太阳。
“所以说，艾力亚国的人崇拜这些吗？
没有一个是人的形态！
也就是说，塑造神像凝聚信仰的方式，在这里行不通。
如果强行推行，很可能会与艾利亚国的传统信仰产生冲突！
“那我最终究竟会是怎样的形态？”
李戈将这些图腾上的特征拼在了一起，稍微幻想了一下可能的形象，而后浑身一抖。
“不行！我得自救！”
李戈的大脑飞速转动着。
“我可以不是个人，但我不能是个球啊！”
“起码，我得把形象定下来。”
忽然，李戈想到了领地上的5个领民。
“就是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