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还是决定要将这一人一虎收到自己的麾下。

“这俩又软弱又多愁善感，说不定能让宿主找回些人情味。”系统是这么说的。

不过，李戈却觉得，这俩没那么大威力。

自己之所以留下他们，只是因为对不能理解的东西天生好奇罢了。

他不理解这俩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被无所谓的感情束缚，做出莫名其妙的牺牲。

不过，目前还有一个问题。

这一人一虎，究竟该如何安排？

作为生命之国的领民，亦或是作为冥界的契约者？

“要不然闭着眼睛选一个？”系统建议道。

李戈略微思索之后，说道：“选完了，冥界。”

这个选择倒不是闭眼瞎选，只是李戈有一种感觉，这两人，似乎与旧日神灵体系更有缘分，而冥界，则更像是旧日神灵体系的遗产。

李戈将脑海中系统吭叽吭叽的声音丢在一边，与这两个存在全部签订了冥界契约，又顺手将东北虎的尸身收入冥界之中。

认真算来，李戈虽然用炼魂锁签订了许多契约者，但吴凡和这只东北虎却极其特殊。

他们是第一批保全了自己的灵智，却毫无保留、全身心臣服的契约者。

契约落成的那一瞬间，李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支配，更是分享。

“叮！”久违的系统提示声再度响起，“检测到新的能量体系，请问是否创建系统镜像？”

“系统镜像？”李戈微微皱眉，有些困惑。

“系统镜像，可以将该能量体系中的一切以系统化的方式呈现。宿主可以通过系统镜像，直观了解相关数据，但无法通过系统镜像对其进行操作。”

李戈却在瞬间警觉。

——创建镜像需要我的许可。也就是说，当前系统并无此权限。

——一旦我允许了这一权限，我会获得什么？系统又能获得什么？

李戈一直觉得，系统像是这个世界的bug。它能在一定程度上融入这个世界，但一旦异动过大，很可能会被这个世界的杀毒软件杀掉。

而被系统寄生的自己，则像是一个本地文件，是系统蛰伏隐藏的掩护。

自己处于外来bug和本世界规则之间的夹缝中，获得了些许好处和权限。

例如，在本世界，可以获得超乎常人的权限，在强者之路上先行一步。

再例如，以原住民的身份，限制外来bug——系统。

而现在，系统在向自己要权限。

一个bug想要获得权限，能做什么？

李戈想到所有电脑病毒病毒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心里大概有了底。

——八成是为了某种利益，破坏原生规则。

而自己，只是能把这世界的能量规则数据化而已，真要使用，还需要自行摸索。

不合算！

——权限这种东西，易给难收。

“不需要。”李戈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可没额外的工资发给你。”

“可是……”系统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李戈当场打断。

“静音。”

说完，李戈干脆闭上双眼，闪身回到冥界。

坐在血红色的荒芜大地上，李戈轻轻触摸着炼魂锁的符文，感受其中灵魂与灵魂的连接。

吴凡与东北虎，其身心已经完全属于炼魂锁，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弹指之间，李戈便可以将其完全摧毁。

但与此同时，只要李戈愿意，完全可以无条件的与他们共享一切。

“代言人。”

这三个大字出现在李戈的脑海中。

同样是上与下的关系，生命之国的领民和炼魂锁的契约者却有很大不同。

领民会发自内心的崇拜、信仰、感激李戈，遵循李戈的每一个命令，但是，他们与李戈始终是不同的个体。

而契约者，则是李戈掌控世界的触角。

只需一个转念，这两个毫无保留的契约者就可以获得李戈有关于冥界的一切技能与权限。

而生命之国的领民呢？

迄今为止，只有一人获得了与李戈类似的技能。

土地公，周安之。

周安之在接受信仰的时候，会反馈一部分给信徒。当信徒耕种之时，信仰会流入大地并给予土地庇护。

但是，李戈现在怀疑，周安之这一技能可能与自己根本没有关系，那很可能只是信徒祈愿之力的自然回流而已。

但是，李戈一个转念，就可以让吴凡和东北虎如同自己的魂体一般，真真切切看到这世界上的能量流动，可以随手画出炼魂锁的符文，代替自己签订契约。

“也许，我需要让冥界多上几个入口。”李戈忽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如果这个想法能实现的话，我身边将多出几个神出鬼没的助手。”

通过冥界，李戈已经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移动。

他只需要根据随身携带的界门进入冥界，并且以领民或者是契约者作为锚点，选定位置，跨出界门即可。

但是，从现实进入冥界的入口却只有一个。

李戈拿起挂在自己胸前的沁血玉仔细打量，蠢蠢欲动的想要复制一个“山寨产品”。

——这是旧日神灵体系的遗产，李戈不知道轻举妄动会引起什么异常。

“可是，不试试，我不甘心啊……”李戈感叹着，热爱作死的心又开始躁动，

……

第三日。

“喔——喔喔——”

天边刚泛鱼肚白，嘹亮的鸡鸣声便响起。

昏暗的天色中，生命之国低矮平整的花田之中，有一只长尾羽的鸡昂头而鸣。

那公鸡的羽毛在黑暗中扑腾着，散落的绒毛却亮起了微弱的红光，而后在空气中化作一小团火，最终化为灰烬。

这是九千只鸡鸭中的幸存者，如今也跻身强者之列。

乍一看去，颇有几分凤凰的神韵。

不过，一旦开口叫，就露了馅了。

“说到底，还是只鸡。”李戈笑着摇摇头。

……

李戈回归了生命之国，同时还带回来了两个新人。

对此，其他的领民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柳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努力了许久，依旧没有得到城隍的认可，可是这个叫吴凡的小子……

柳成抬头看向对面，只见对面的年轻人表情颇为腼腆，不知为何，却让人双腿打颤。

柳成看不见的是，在吴凡的腰上，生出一股青烟，环绕其周身，又在其身后，形成了一颗巨大的虎头。

——伴生灵。

柳成吞了口吐沫，立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好吧，也许这个吴凡确实有不凡之处。

不过，李戈才不想理会柳成究竟怎样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是吴凡，暂时做你的助教。”李戈丢下了这样一句话，径直离开。

只剩下十二个小时左右。

李戈需要在十二个小时内，搞定冥界的另一个入口，然后回到柯倡那边去。

挑挑拣拣了几块灵石矿，李戈开始了自己的实验。

他尝试在指尖凝聚力量，仿照着界门的上面的纹路，在灵能矿石上留下痕迹。

“信仰之力……不行！”

“正灵能……也不行！”

“那么……负灵能呢？！

灵能矿石再一次裂开，失败了。

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李戈捡起残片，翻来覆去的观察着。

用负灵能铭刻的这块灵能矿石已经与界门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但这种共鸣却不够强大。

“是原材料的问题吗？”李戈看着上面的裂痕，颇为苦恼。

“可是，上哪里才能搞到比灵能矿石更好的材料？”

李戈又开始新一轮的实验。

“合成的金属？不行。”

“合成的岩石？也不行！”

忽然间，李戈灵光一闪。

他旋风般的飞到自己的“藏宝之处”。

离开之前，李戈曾经创建了一个地下夹层，所有乱七八糟的战利品通通都收在其中。

在这黑暗的地下夹层中，一个高达十米的球形物体静静伫立着。

是一个巨大的窝壳。

李戈轻轻敲了敲，其声音似石似玉，清脆异常。

“拿他来试一试。”

黑暗中，一点火光亮起。

那一点火光如同岩浆一般，蔓延开来，所经之处，皆留下了发着暗红之光的痕迹。

随着痕迹的舒展，纹路逐渐清晰明显。

符文成。

那一刹那，李戈猛的抬头，他看到天边隐秘的裂痕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那一瞬间，李戈汗毛竖起，脊背发凉。

不过，这种感觉消失的很快，仿佛只是错觉而已。

李戈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将目光转回到自己刚刚画出的纹路上面，用手轻轻一碰。

“咔咔……”

碎裂的声音响起。

字符周边，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圈裂痕，掉落。

“叮……”

清脆的撞击声，悠悠回**。

……

当李戈从藏宝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李戈却拿着这片“山寨界门”，愁眉不展。

脑海中，系统波澜不惊的“哈哈哈哈哈”，吵的李戈脑瓜仁疼。

“闭嘴！”李戈暴躁的训斥道，系统瞬间收声。

李戈再次尝试开启界门，失败。

他眉头紧皱，感受着“山寨界门”与冥界那微薄的联系。

“还差一点！差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