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丽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为了报复将自己拐卖的葛村，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报仇，她亲自用少的可怜的神秘传承，为整个葛村之人布下了一个死阵。
如果当年没有李戈插手，九州官方看到的就不是损毁的房屋与可怕的自然灾害，而是一个村子的所有人状若疯魔，疯狂攻击后留下的满地残骸。
盛丽茹知道，自己自从被拐卖之后所经历的数十年生活已经将自己折磨得有些疯魔了。
那生活将优柔寡断软弱的那一面从自己的灵魂中一点一点褪去，只剩下鲜血淋漓的骨架。
她也知道，普通的男人不喜欢看到自己这一面，甚至会恐惧自己这一面。
对于其他人，盛丽茹毫不在乎。
但唯有一人，盛丽茹不愿意让他对自己心生厌弃。
那就是——李戈。
此时盛丽茹的惴惴不安也正是因为如此。
然而，李戈岂是一般人？穿越之前，李戈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者。
而穿越之后，他又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没有一个属于生物的躯壳，摆脱了各种激素所带来的情感影响。
获得肉体之后，又被世界法则所影响，情感极其淡漠。
他看到盛丽茹，是一个上位者在俯视他的下属，是一个神灵在俯视他的信众。
唯独没有——用男人的目光去审视女人。
“杀！”
——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李戈满意的笑了，盛丽茹的心也放了下来。
李戈将头靠在车辆的座椅上，放松的眯上了眼睛。
他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不知是说给盛丽茹，还是说给自己听。
“你是我收服的第一个人类领民。”
“你知道为什么吗？当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眼里有熊熊燃烧的火光。”
“那时候你像一匹野狼，可能皮毛不够光鲜亮丽，但拥有野性的灵魂。美的不可方物。”
李戈的话让盛丽茹回想起了当年。
当年，自己无助而狠绝。
如今回想起来，竟是恍如隔世。
在盛丽茹恍惚之中，李戈的语气却忽然变得严厉。
“可是，看看你现在！能让那个姚三公子纠缠了这么久，你是一条被豢养的家犬吗？”
盛丽茹猛的一哆嗦，仿佛有人对她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不自觉的，盛丽茹脚一抖，踩下了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恍若一记撞钟，撞在了盛丽茹的心上。
——我做错了什么？盛丽茹茫然的思索着。
——我……做错了。
“对不起，神灵大人……”
“我说了，我不爱听废话。”
李戈冷冷的打断道。
此时，盛丽茹的心里七上八下。
那我……我去杀了他？
盛丽茹见李戈不说话，咬了咬嘴唇。
——虽然……虽然神生生物集团是大，但是凭我现在的实力，还是有八成几率刺杀成功的。
盛丽茹再一次抬眼，从后视镜瞟了一眼李戈，见李戈依旧坐在那里，沉着脸，一言不发，心里更加忐忑。
盛丽茹大脑飞速转动着。
——神灵大人想要我干什么？他不喜欢我做软弱的菟丝花，反倒喜欢我本来的样子？
不知为何，一股欣喜从盛丽茹的心底升起。
她猛一咬牙：“下一次，姚文茂如果再约我做什么，我会酌情答应，伺机杀掉他。”
终于，李戈露出了笑容。
“有目标，有计划，就差行动了，很好。”
“不过，你本该在我来之前做好这些。”
“既然我来了，那你就乖乖听指挥吧。”
看到盛丽茹依旧紧张的表情，李戈放软的声音，柔声说道：“你的实力已经入境九级了？”
“啊……是的。”
盛丽茹低声回答道。
李戈点了点头：“这一点，做的还算不错。”
这句安慰，立刻让盛丽茹的心飞扬了起来。
盛丽茹连忙用手按住快控制不住翘起的嘴角，手忙脚乱的开始开车。
……
其实，盛丽茹入境九级的实力确实有些出乎李戈的预料。
即便是参与战斗极其频繁的九州军方，他们的实力也普遍在入境五级左右，而其中最强的柯倡则达到了入境六级。
但是，如今看来，某些人确实是上天眷顾，早已在进化路线上遥遥领先。
更何况，即便是同样的等级，不同的人强弱也是不同的。
李戈想起盛丽茹奉上的那本秘籍，以及秘籍中记录的各种杀招……
——同样是一把刀子，在庖丁手里和在幼童手里能一样吗？
不过，李戈还是希望能从普通人的角度更加确切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变化。而盛丽茹在某种程度上应该可以算得上是普通人。
就算把盛丽茹收归为生命之国的领民，李戈也并没有给她提供什么额外的助力。
如今有入境九级的实力，全部依靠盛丽茹自己努力。
正因如此，盛丽茹的回答便格外有参考价值。
“盛丽茹，你知道大进化时代划分的点吗？”李戈询问道。
盛丽茹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说说前后的不同。”李戈说。
盛丽茹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着。
“其实，在成为领民之前，我就已经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天地间的……灵能，至少现在是这么称呼的，当时我将其称之为灵气。”
“在成为了生命之国领民之后，我感觉自己对灵能的感知度变得更加灵敏了，修行之法对我更加有效。”
“不过，在大进化时代来临之后，修行变得更快，但却并不是因为我自身的变化。”
盛丽茹苦恼的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感受。
“那种感觉……就好像灵能忽然变得更加充沛了，而且也更加亲人了。”
“哪怕就是不修炼，只要在灵能充沛的地方，外界的灵能就会不由自主的往身体里灌！不过，随着等级的提升，这种感觉似乎越来越弱。”
对此，李戈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思索着当前得来的信息。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不是在青州市这样的禁魔之地，所有的生物都应该在缓慢的提升实力。
不过，这种能力的提升不是无限度的。
实力越高，这种被动提升的效果越差。
当人类体内的灵能浓度与外界相同之后，这种提升应该就会缓慢下来，甚至是停滞下来。
除非……有人掌握了主动吸纳灵能并且将灵能长久的留存在体内的方式！
例如……
李戈看了一眼盛丽茹，想起那秘籍中的修炼方式，又回想起黄皇拜月的行为……
类似的传承，在这个世界可能无处不在。
如今看来，这些传承零散的不成气候。
但是，随着灵能的全面复苏，必然会不断觉醒。
那时候，掌握传承之人便是强者，而没有传承的人虽然也会变强，但是在人类社会中，依旧处于平均线，是平凡的芸芸众生。
“看样子……在短暂的动**之后，人类社会并不会有什么剧烈的变化？”
李戈皱着眉头思考着。
“如果按照灵能浓度来算的话，动物虽然是率先变强的，但人类总有一天会迎头赶上。”
“以人类拥有智慧和文化的积淀，依旧会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是万灵的主宰。”
“不对！”李戈忽然回过神来，暗笑自己糊涂了。
“经历此次变故，人类早已不再是唯一拥有智慧的生物了。”
“人类如果想依旧屹立在生物链顶端的地位，恐怕需要再经历一番厮杀了。”
想到这里，李戈忽然想看一看人类未来的敌人——那些企图颠覆人类王座的动物们。
“对了，我记得吴凡说神生生物集团名下有不少动物园？”
想到这里，李戈抬头问盛丽茹：“青州市有动物园吗？”
“有的。”盛丽茹回答道。
“是神生生物集团名下的吗？”李戈又问。
盛丽茹点头称是。
——果然如此。
“除了这些，神生生物集团在青州还有什么产业？”李戈再问。
“包罗万象！”盛丽茹回答道。
“青州市的衣食住行，目前已经离不开神生生物集团了。”
对于这种情况，李戈早就有所预料。
贪婪，是生命的本性。
生命在有限的时间里，总在想尽办法不断扩张，即便是在极为残酷的环境中，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可能。
而资本的贪婪比生命本身更甚。
如今，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神生生物集团这一个大资本处于绝对的强势地位。
如果他们不想尽办法扩张才是奇怪的事情！
而李戈也能看到神生生物集团扩张之后所带来的后果。
如果他们在扩张之后，不将这个地方的人压榨致死，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大部分人类短视到只顾眼前，看不到长远的后果。
这与人类短暂的生命有关。
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李戈收回了自己发散过远的思维。
“在青州市，集团有什么看得见的产业吗？”
“如果不说商品而是说看得见的产业的话，除了动物园，就是在城郊区域新开的各类工厂。”盛丽茹回答。
李戈点点头，想起昨天夜里看到的那些彻夜通明的工厂，轻叹了一口气。
最后，李戈了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下午我们去动物园逛一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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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兄弟姐妹们，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