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戈忽然觉得自己对系统太过漠视了。
其实，李戈早已经察觉到了系统的变化。
系统似乎在变得更加人性化。
而系统能够毫无障碍的在人类网络上畅游，等于拥有了无数资料库，和无限与人互动的权利，也为了他的成长而提供了许多便利。
然而，就像一个缺少家长管束的孩子一样，系统在悄无声息之中——长歪了。
李戈暗暗咬牙，不知为何系统竟然变成了一个死要钱的性格。
不过，如今李戈与系统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既相互帮助，共生共存，但也相互戒备，留有底线。
最终，李戈还是暂时放弃了直接兑换。
“先存着吧。”李戈说，“有需要再说。”
“好吧！小气鬼！”系统在瞬间又切回了之前“嘤嘤嘤”的声音。
……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
青州市姚家豪宅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一只衰老而干枯的手，将长相笨拙古朴的老年机拿了起来。
“喂，乖孙啊！”一个老年妇女沙哑的声音响起。
“奶奶……”姚文茂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姚老太太皱了皱眉，因为她察觉到电话另一边的姚文茂状态并不好，话语之间甚至有些哭腔。
“怎么了？奶奶的乖孙，别着急，慢慢说。”姚老太太柔声安慰道。
“失败了……”姚文茂沮丧的声音传来。
接下来，姚文茂在电话中，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待到一切说完之后，姚老太太沉默了。
这个李戈……态度嚣张，丝毫不将我姚家放在眼里。
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有恃无恐？然而，无论是哪一种，慎重对待总是好的。
但当务之急是……
姚老太太听着那边孙子越来越沮丧的声音，忽然眉毛一皱：“不过是出了个意外，你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那边的姚文茂被训斥的一愣。
“可、可是……奶奶，那个李戈实在是深不可测！”
“只不过是入境五级的实力，却可以举手抬足之间，杀掉数十入境六级的高手！”
“这样的人，我们真的有必要与他敌对吗？”
“什么有没有必要？”老太太大怒，“当然有必要！”
“抛开信仰之力的争夺不谈，只谈那个叫盛丽茹的女人！”
“你追求那个女人已经人尽皆知，而如今那女人却在李戈面前伏低做小，那就是给你戴绿帽子！是把你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这你都没什么表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事情，你要是就这么忍了，以后任谁都能骑在你脖颈上拉x！我姚家的尊严要不要了！神生生物集团的威势还要不要了！”
“我……”姚文茂哽住了。
“我懂了，奶奶。”
姚老太太见状，长叹一声。
“”你呀……比起你大哥，终究是差一些。
“不过，你放心，奶奶会帮衬着你的。”
听闻此话的姚文茂暗暗捏紧了手中的电话。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姚文茂压着性子问道。
姚老太太微一沉吟：“李戈那攻击方法极其偏门，让科研部全力寻找破解之法。”
“至于你那边……公事公办。”
“您是说……既然打不过，不如装的大度一点。”姚文茂犹豫着。
姚老太太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们神生生物集团大公无私，又怎么可能因为股东的一点私事公器私用，给他找麻烦呢？”
“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个入境五级的超凡，我们找他麻烦，岂不是恃强凌弱？”
“至于李戈是个邪门歪道的证据……”
姚文茂顺势将话头接过。
“瞧他不顺眼的又不只有我们……争斗之中，他会露出马脚的。”
姚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不过，你也不必执着于视频资料。”姚老太太补充道，“科研部据说又出了个新成果，可以提取活人记忆。”
“只是……”
“那个活人要付出点代价，罢了。”
……
动物园的氛围很奇怪。
这里的人快乐而狂热，但却是因为极其残忍的事情。
在这世道，陆地动物长出翅膀不算罕见。
而他们却被齐聚在这个动物园中。
李戈看到形形色色的，长着翅膀的动物被牢牢禁锢着。
巨大的铁链自天上而下，勾住它们的双翼，向两边拉开。
这些动物被迫的展示着本不该存在的翅膀。
那些动物有的心如死灰，眼神麻木，一动不动。
有些则拼命挣扎，直到铁钩将翅膀的伤口豁得更大，鲜血流的更急。
原本属于大进化时代的恩惠与馈赠，成为了他们痛苦的根源。
旁边的人类无一例外，眼神新奇而残忍，享受着这些动物的痛苦。
除了这一类展示，动物园还展示妖兽的各类残肢。
那些残肢被装在一个又一个盛满**的罐子中，被陈列在一个精致而奢华的场馆里。
在那里，游客络绎不绝，时不时发出惊叹。
难道是我不正常吗？李戈有些困惑。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些许不适。
按理说，自己的情感已经足够淡漠。
如果能让自己感受到些许不适，正常人应该恶心得吐出来才对啊！
可是放眼四周……
忽然之间，盛丽茹低头干呕了一声。
李戈收回目光。
这才对。
说实话，李戈对这些不感兴趣。
既然盛丽茹已经对这些残肢感到不适，两人便也不多做停留，离开这个场馆，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最后的目的地，荒草丛生，人烟稀少。
这里与刚刚熙熙攘攘的地方恍若两个世界。
不大的笼子里关着各类动物，但这些动物真的就只是动物而已，不是妖兽。
这些动物一个个瘦骨嶙峋，眼中黯淡无光。
“真搞不懂青州市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李戈对盛丽茹低声说道，“明明普通动物才更稀少。但却无人问津。”
盛丽茹脸色苍白，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其实，也不奇怪。”盛丽茹喃喃的说道，“青州市的人只在大进化时代刚来临的那一天遭遇了真正的危机。”
“接下来，便被神生生物集团牢牢的护住了，宛如与世隔绝，直至如今。”
“他们活在一个谎言中。”
“谎言？”李戈看向盛丽茹，不明所以。
盛丽茹叹了口气。
“神灵大人，您刚来，自然是没有察觉的。”
“如果您今晚用上手机，便一切明了了。”
“在青州市内，没有网络。对于外面的世界而言，青州市民是聋子，更是哑巴。”
“集团对民众解释说，失去信号是防护罩的副作用。民众毫无办法，只能接受。”
听闻此言，李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即便前世的记忆早已模糊，但李戈依旧知道网络对于现代人究竟有多重要。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穿越成一团泥的时候，没有网络究竟能有多百无聊赖。
“所以……任何网络都没有？那他们怎么了解外面的世界呢？”李戈问，
盛丽茹讥讽的笑了笑：“自然是心系民生的神生生物集团斥巨资，拍摄了各种电视节目，甚至还办了几家本地电台。”
盛丽茹详细的向李戈解释和介绍生生物集团的各种对策。
李戈听着听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此时此刻，李戈心中竟然升起了几丝对神生生物集团的敬佩。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是神生生物集团的掌权人，我能想的如此周密吗？
同样是一方势力的领导，李戈扪心自问，却又自愧不如。
算了吧……还是佛系的生活比较适合我。
更何况，我也没有必要像神生生物集团那般挖空心思。
对比神生生物集团，李戈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有人信仰自己创造出来的神灵假身，自然更好。
然而，即便没有任何人信仰自己，也无大碍。
因为没有人或者是任何生灵的生活可以离开土地。
李戈不需要去愚弄、限制和剥削那些生灵。
只要他们活着，欣欣向荣，李戈便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如此看来……生命之国那边还是要用点心思。
李戈暗自忖度。
忽然间，盛丽茹的话语打断了李戈的思考。
“神灵大人，前面有熟人！”
李戈抬头，见前方确实有一个人影。
只是那人影穿着破旧的制服，满身肮脏，连脸上也是灰扑扑的。
“你的熟人？”李戈问道。
盛丽茹一愣，随后摇头：“这不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儿吗？”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
李戈眯着眼望了过去，仔细分辨着。
苏泽晴？！
两人距离并不远，而且以苏泽晴入境五级的实力，感官已经足够敏锐到听清自己的名字。
呼唤之下，苏泽晴猛的抬头，便看见李戈与盛丽茹两人。
但是，此时此刻的苏泽晴眼神不大对劲。
“是……是你们啊。”
苏泽晴勉强自己露出了笑容，但李戈看出了他眼神中的闪躲。
李戈自然而然的向苏泽晴靠近。
然而……
苏泽晴下意识的一个瑟缩，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