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样的类人形怪物，李戈思索了好一会儿。
——这怎么是生命之国的领民？生命之国什么时候收过这样的歪瓜梨枣？
忽然间，李戈恍然大悟。
——对了，这不是从海里进攻青州市的那些基因进化怪物吗？
李戈称其为怪物，并不称其为妖兽。
因为，这些怪物在相互吞吃的时候，吸收的并不是对方的血肉，而是——基因。
李戈在这大进化时代，也算是走了不少地方，自认为见识比谁都多。
然而，他从来没在地面上见过这样的生物。
有很多妖兽虽然也是基因进化，但依旧是灵能为主，基因进化为辅。
地面上的妖兽不会轻易进行基因进化，因为每一次基因进化，都意味着鬼门关上走一圈，很可能进化后的基因不兼容，又或者是选择了劣势基因，最终导致基因崩溃而死。
但唯独海底这帮生物，他们似乎天生便知道如何选择基因片段，每一次自身强化，只要没有外力打断，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这是本能，不是能力。
而且，这帮生物不沾功德，不沾孽力。
在第2波海底怪物进攻青州市的时候，李戈曾经用生命之国将其全部拉入地底，而后转化为生命之国的领民。
不过，在此之后，李戈便命令这些领民离开青州市，在海中居住。
没想到，居然被九州官方的研究院给逮住了？
居然还被宰了，做成了标本？
李戈看着眼前的标本，心情有些复杂。
领民被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例如那群被吃的鸡。
不过，平时这事情都是自己人干的，也是李戈所允许的。
但如今，李戈的领民被外人杀了。
忽然间，李戈从沉思中惊醒。
“艹！这群人杀了我多少领民？该不会外面残肢断臂都是？！”
李戈莫名生出一种自家被偷了的感觉。
他错了错后槽牙，先是深吸了几口气，自我安慰。
“摊子大了，顾不过来是正常……”
“个屁！”
李戈暴躁了。
因为他又看到了数个奇形怪状的尸体，全部都是自家领民！
“不愧是官方的人啊……”李戈冷笑着，掠过一个又一个标本。
“我让这帮奇形怪状的领民在青州市海域游**，为的是让他们抵御自海底而来的风险，保护青州市！”
“你们官方这帮研究所没事儿抓一个，没事杀一个，把我的领民当资源库了？！”
“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还真不知马王爷是几只眼！”
……
如果问李戈，对于九州官方抓他领民做实验的事情，他到底生不生气？
当然生气，只不过相比于九州官方，李戈更生自己的气。
官方遇到新物种，想要抓来研究很正常。
李戈只气自己没早发现，平白丢了好多领民。
但李戈的气愤情绪很短暂，片刻后，他便开始思考如何止损。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领民远远避开。
可是，这群领民是保护青州市的。
如果领民离开，自海底而来的变异生物可以直接**青州市。
李戈如今将青州市视为自己的私产，而人类更是最宝贵的信仰提供机器，决计不能有任何损失。
可是，李戈本能的不想让九州官方知道这些海底怪物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更不想让九州官方将海底怪物与青州市或者是乌行山任何一个势力相联系。
李戈尚不知这海底怪物的来历，只觉得这些东西与人类、甚至是地球上任何一个固有生物都不一样。
从其进化路线来看，这些海底怪物很可能是大进化时代之后才出现的生物，这些生物未来将会走向何方，李戈也无法预测。
再加上其进化方式——通过基因吞噬来进化。
这地球上，有无数种生物，无数个基因片段。
但是，生物链顶端的生物只有一种。
——人类。
如果他们追求的，是这个星球上最强者的基因，那么唯有人类，是他们最顶级的食物。
也就是说，这种生物天生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李戈可不愿意因着数百数千的领民，让全体人类对自己心生忌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种选择。”
李戈眯眼思索着。
“和平盟约。”
“只要足够强大，让人类明白轻易猎杀我的领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行，如果只是这样，九州官方再继续猎杀的时候，一定会更小心，派出更强大的武装力量。”
“除非……”
李戈眼神一亮。
“对了，除非有更容易获得的替代品。”
“也对，大海那么大，有无数来自海底的基因进化怪物，干嘛总盯着我的领民？”
想到此处，李戈有些迫不及待。
但是，他依旧耐着性子，将整个基地逛了一圈。
确定没什么新情报之后，李戈一头扎入深海，召集所有海内领民，想要发布命令。
不多一会儿，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从四面八方赶来，上上下下的浮动在这片海水中。
……
“你们先这样……在这样……在这样……”
“如果他们那样……你们就……”
李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总而言之，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
首先，群体活动，不可落单。
其次，有同伴被攻击，不可旁观，需要立刻前去救援。
第三，寻找定居之地，定期清点数量。
第四，抓一些前来攻击的人类作为俘虏，准备和人类谈判。
李戈说完，环视一周。
大大小小的生物，无数双眼睛盯着李戈，目光都直勾勾的。
“听明白了吗？”李戈问。
毫无回应……
此时，李戈才发觉出不对劲。
这群生物似乎听不懂自己的话？
“怎么会？这……”
李戈皱眉。
“系统，标注他们的灵能值！”
顿时，无数“？”出现在李戈视野之中。
“系统故障了？”李戈眼神扫视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生物，十分困惑。
“不是故障！真的没办法检测！”系统委屈的辩驳道。
“那他们是没有灵能？又或者是灵能强大到无法探测？”李戈问。
“不是的，”系统否认“是因为他们的灵能是凝固的！”
“具体解释下。”李戈说。
“好的，简单来说，普通生物的灵能是在不断运动着的，其运动轨迹会根据密度代谢出能量次波，能量次波在在三维空间中留下的轨迹会映射到爱格玛空间，推动空间粒子的运动轨迹产生矢向扭曲……”
李戈：“……”
——我只听懂了第1句。
“说人话！”李戈凶道，“让你简单解释下，简单！”
“简单……不管怎么简单，只要是解释你都不会听懂啦！”
李戈似乎感觉到系统在嫌弃的撇嘴，不过片刻之后，系统还是尽可能的，通俗易懂的为李戈解释了一下。
“我打个比方吧，正常来说，灵能是运动着的，稍微碰触，就会产生反应。”
“比如说你想知道一个东西有多重，你轻轻推他一下，只要推动了，专业人士根据反作用力和手感，大致能估算出其重量。”
“轻轻捏一捏，根据反弹的力量，大概能估算出它的密度。”
“而我们系统，估算得更加精准。”
“得益于宿主你的强大，目前还没有推不动和捏不动的硬骨头。”
“而这群海底怪物的灵能，早已被掰开揉碎了，浇筑在混凝土中，而混凝土又凝固在地上。”
“推不动，更捏不动。无法估算。”
“在大力的话，他们就要死了。”
“你是说？”李戈思索着，尝试用灵感观察眼前生物，“他们的灵能彻底融入肉体细胞之中，无法自由支配？”
“就是这样！”
……
普通生物的灵能，凝聚于灵魂，惠及肉体。
然而，这群生物……
“也不能说没有灵魂吧……”系统弱弱的说，“他们灵魂就是弱一点。”
李戈嘴角抽了抽：“那不是弱‘一点’，是只有‘一点’。”
魂体与魂体之间的沟通，可以跨越语言障碍。
是灵魂、意志、渴望之间的沟通。
说是语言，但实际上其中更夹杂着情绪和画面，包含的信息是直达灵魂的。
正因如此，李戈在与超凡生物沟通的时候，从来没如此碰壁过。
然而，今天。
李戈终于遭遇了首次滑铁卢。
这群生物不是单线程脑子，是没线程。
简而言之，本能和混乱的情绪主宰他们的一切行动。
这群生物，喜则极喜，怒则极怒，不喜不怒的时候，如果饿了，就只知道寻找吃的，累了，就只知道寻找地方休息。
只有不喜，不怒，不饿，不累，没有任何情绪和渴望的时候，他们的脑子才会运转。
如果类比人类的话……
大概就是脑子混乱，情绪不受控制的神经病？
上一秒乐呵呵的，但只要一个矛头触动，下一秒就可以翻脸砍人。
本能先于理智。
李戈庆幸，在此之前，自己只下了一条命令，而且是相当简单易行的命令。
——只准攻击自海底去往青州市的怪物。
这命令是强制性的，而且并不复杂。
如果命令复杂一点，海底恐怕会乱成一锅粥。
“艹！”
李戈暗骂了一句，一抬手。
金属刺穿过一个怪物的大脑，鲜血一丝丝飘散到海水中。
其他的怪物见状，立刻向四面八方逃散。
而李戈，死死地盯着这个死去的怪物。
半晌，长叹了一口气。
“我以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为什么？他们居然没有灵魂？”